“哎喲我的女人!”孫姨娘一聽就急了,“你是老爺的長女,太太又冇生女兒,庶出又有甚麼?何況你詩書出眾――”
吳若釗嗬嗬笑了一聲,伸手摸了摸老婆的頭髮:“霄兒也十七了,他的先生看了他的文章,說本年秋闈十之八―九是必中的。若真中了,他的婚事也能夠物色起來了。”
“我曉得。”綺年抹了把臉,自嘲地一笑,“還是冇記得本身的身份。”寄人籬下的表女人,還這麼大氣性,不是自找不痛快麼?
不說這邊伉儷二人在議論後代之事,時晴軒那邊,孫姨娘也正靠在吳知雯床頭,絮絮與女兒夜話。
綺年回到蜀素閣,把湘雲和珊瑚都打發了出去,扯下髮髻上的釵子扔在妝台上,悶悶地歎了口氣。如燕躊躇再三,還是謹慎地說:“女人,實在今兒……”
李氏躊躇了一下:“來歲就是春闈,如果霄兒能中進士,那比舉人又好很多。到時候再去說親,女人的家世兒也能再高些。”
孫姨娘被堵得說不出話來,思前想後不由得要落淚:“女人冇福,托生在我肚皮裡,都是我遲誤了女人。”
吳若釗徹夜聽了這選秀之事,一時候無數動機都湧上來,反而冇了睡意,又道:“再過兩個月就是雯兒及笄了吧?雖說是庶出,也是長女,該好好辦一辦纔是。”
“先放著吧。”綺年看了那鐲子一眼,又歎了口氣,“明兒去給外祖母存候的時候戴著吧。”
本來這不算甚麼大事。再是個知己,也是個官奴,就算再汲引也汲引不上去,生了後代身份也不高。但是黃氏眼裡不揉沙子,雖對庶子庶女並不苛待,卻對這妾非常討厭,鬨了很多的氣。吳老太爺在朝廷上非常圓轉,在家裡卻做不到這麼自如,雖不至於到家宅不寧,也是差不太多了。
“現在,皇上遲遲不立太子,隻怕又有前車之亂哪……”
吳若釗八歲之時,黃氏去了,吳老太爺又續娶了顏氏。顏氏進門,對前頭的後代們麵子上總過得去,但也並不非常靠近,特彆是嫡庶清楚,一對庶後代的日子反過得不如前頭嫡母活著的時候好。到了這時候,四個後代才垂垂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感受,但是之前的嫌隙畢竟是太大,是以老太爺歸天以後,兩兄弟在宦途上雖則相互援手,卻如何也達不到全無隔閡。
吳若釗長長歎了口氣。現在的中宮皇後隻要一名至公主,並冇能生出皇子來,卻把一名已故婕妤所生的大皇子養在膝下。二皇子出身更加寒微,母親本是個宮人,背麵生了兒子才封了個婕妤,並不受寵,但二皇子本人倒是非常聰明,極得皇上愛好的。三皇子年紀較小,但他的生母倒是鄭貴妃,本身的職位既尊,孃家又是恒山伯府,背景強大。再下頭四皇子短命,另有一名五皇子,本年卻隻三歲。雖說天子春秋還盛,但畢竟已是五十多歲將近花甲的人,也該要考慮立儲之事了。
“老爺好生跟二叔說說,自家兄弟,把話說開來老是好的。”李氏這話說得也並無掌控。雖說吳家這一代隻要兄弟兩個,但二人的乾係並不非常和諧。
吳若釗點了點頭,已經想到彆的事情上去了。李氏不見丈夫說話,也隻好脫了外套上床躺下,正要昏黃睡去,忽聽丈夫道:“如果本年當真要選,我看,還得早去辦理一番,將雯兒的名字劃了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