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氏咳嗽了一聲,打斷女兒的笑:“世子這是如何了?不是客歲夏天好些了麼,如何這大過年的又病了?”
“本來王妃是想大辦的,但是這麼一來,如果再大宴來賓的,就怕有人說話了。唉,這繼母是難當的,不是本身肚皮裡爬出來的,到底隔了一層,凡是有些差池,就要有人群情了。”
這倒不是在刺吳若釗,而是阮夫人本身的切身感受。說來她倒是最像顏氏的一個,連隻生女兒不生兒子都像。兩個兒子滿是阮海嶠的寵妾蘇氏所生,平常裡如果一個忽視,蘇氏就到阮海嶠麵前去做張做致,實在難對於。阮夫人說了這幾句,自家倒有些傷感起來了。
“為了幾位皇子……”顏氏沉吟著,“也是。皇宗子本年已然十九歲,早該選妃了。二皇子十七,三皇子十六,也能夠議親了。”目光不易發覺地也看了吳知雯一眼。吳若釗是三品侍郎,女兒也有資格參選的。何況吳知雯也算是才貌雙全,即便在都城貴女圈兒裡也有幾分名譽。
“聽皇上的意義,本年隻怕還是小選。”阮夫人到底是給顏氏布了一筷菜,才肯坐下來,“傳聞是隻要五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兒,並不選宮女。皇上三年前不是儉仆了宮中用度麼?總說用不了這很多宮人,又何必再不斷地選出去。”
到了前年,又是太後身子不好。天子說本朝以孝治國,哪有母親病著,兒子納妃妾的事理?因而又未曾選。按說本年不是日子,來歲纔是正日,如何反而要選了呢?
阮夫人看得明白,俄然想起一事:“哎,傳聞二哥本年要進京了?如果真要選秀……我記得二哥家的霞姐兒也是個好的,另有個雲姐兒,彷彿也到了年紀呢。”
阮夫人一句話吸引了百口人的重視力,不由得有幾分對勁,一邊親手接過翡翠手裡的筷子給顏氏佈菜,一邊笑吟吟道:“昨兒在汝陽侯的喜宴上聽東陽侯夫人說的,雖尚未有明令,約莫是八—九不離十了。畢竟前些年兩次的端莊大選,皇上也並冇辦哪。”
綺年放下筷子站起家:“外祖母恕罪。綺年父孝未滿三年,母親過世才三個月,彷彿不宜出門。”
說到這裡就不由得感喟:“提及來你我母女也是一樣命苦,總冇有生兒子的命。可你也看看我,當初對他們也是公公道正的,任誰也挑不出我的刺兒來。你倒好!當初叫你把兒子抱過來養,你非要本身生。現在生也生不出來了,還不從速把兒子攏著?若叫你半子跟你離了心,將來又冇有兒子,莫非你要讓蘇氏踩到你臉上去不成?”
顏氏點了點頭:“固然是平調,但京官天然好過外官。可說了甚麼時候返來?房舍也該清算起來。”京官得近天顏,固然冇有外官油水大,但前程卻更好些。說是平調,實在淺顯都以為,外官平調入京,相稱於升了半級。
固然是庶子,但吳若錚的才氣亦是不差,六年前放了濟南府同知,三年前濟南府知府升職而去,他竟然補了這個缺,做了正四品的外官。不過她不曉得吳若錚有幾個兒後代兒,更不曉得阮夫人說的甚麼霞姐兒雲姐兒是哪位。
確切如此。四年前的那次大選,正逢多處洪災,流民尚且措置不完,那裡另有精力和財力大肆選秀?天子不但冇有充分後宮,還明令那一年年滿十五歲的女孩兒不必待選,可自行婚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