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對，得沿著這裡劃開，刀口切莫偏了。待血湧出後，數到十，敏捷紮緊傷口上方脈跳處。

“白玉生肌散”，聽名字就是很貴的藥。

“那、那就表妹吧，”徐靜書半點不計算，軟乎乎衝她笑笑，“多謝二女人的衣衫，給你添費事了。”

她身上有傷口，這幾日念荷都隻能替她擦一擦，不敢讓她沐浴。

如果他的眼睛好久都不好，那她到底算是救了他還是有救他？到底會不會被趕走啊？

“浪甚麼費？你但是我大哥的拯救仇人，此後你在這府裡儘管橫著走，”趙蕎瞪了她一眼，又拍拍胸脯，義氣得很，“誰敢嘰嘰歪歪，你跟我說，表姐護著你！”

用飯時，站在一旁的念荷見她冷得唇色發白，愁眉不展道：“早前從二女人那邊取來的幾套衣衫都不大豐富，這……”

她父親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，母親更是碧玉嬌嬌的大蜜斯，二人幼年時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，俄然要靠耕作活口，艱钜得誌可想而知。

重新回到寢房裹進被子裡，徐靜書卻睡不著了。

跟著寢房的門漸漸翻開，院中廊下候了一夜的長信郡王佳耦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
――要涼水承接，如許纔不會很快凝固。

徐靜書趕快道：“不必華侈那麼金貴的藥……”這纔是她與趙蕎初度相見，她實在不敢承人家這麼大的情麵。

“在上藥啊？忙你們的，”見念荷要起家施禮，趙蕎擺了擺手，“我母親說下雨了天冷，讓我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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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不知太醫官說的‘悠長服藥’，到底是多久？”她嘀咕著用力撓了撓頭，滿腦門子胡塗官司。

不怕的，不怕的。她很聰明，毫不會記錯。

念荷見徐靜書冇有要再睡的意義，便端了熱水，又拿了新的傷布與藥膏進寢房來。

是了，徐靜書不曉得，這位連親爹都不平二女人，平生就服她大哥一個。

“嘖，既都說了是表妹，做甚麼還叫我‘二女人’？”趙蕎皺起鼻子衝她做怪相，“叫表姐。”

當初借二女人的衣衫隻是事急從權，郡王妃徐蟬原籌算過後再請人來替徐靜書量身裁製新衣，哪知跟著趙澈就出了事，就再冇顧得上徐靜書這茬了。

雖說徐靜書年紀小，也冇多大見地，但有父親的前車之鑒，她是打心底裡不信方術、巫醫能救人道命的。

“靜書，你表哥他……”

雖明知念荷並冇有瞧見她方纔的行動，可她還是莫名感覺有些赧然，雙頰模糊燙紅。

她閉了閉眼，深吸一口氣摒除腦中邪念，將傷布一圈圈解開，吹吹那已崩裂開的舊傷，彷彿如許便能止疼。

從瓷壺中倒出的那碗涼開水被她喝去半碗。

她在念荷的照拂下，腳步沉緩地回到暫居的客廂，恍恍忽惚地嘀咕了一句“我先睡會兒”，便兀自和衣而臥，軟綿綿蜷被中。

――遵循之前的實例，從右腕取血，致死的概率會小些。

聽到徐蟬的聲音，徐靜書勉強攏住渙散的目光，抬開端怔怔衝她揚了唇：“他疼，在哼哼。”

按照太醫官們的診斷，趙澈是墜馬觸地時傷及了頭部，連日來處於昏倒中是五感儘失的。如果已能哼哼喊疼，那就是說――

念荷忍笑，小聲提示：“表蜜斯比二女人大半歲呢，該是表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