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好久，他翻開了手中的瓷瓶，麵前忽的豁然開暢。

羅玄不語，點點頭。

隻聽小鳳柔聲道：“要你陪著，我才玩得有興趣。過幾天你就要分開我啦，你又要回你的哀牢山啦，或許今後你再也見不到我啦。和你在一起的日子，過得一天，就少了一天。我一天要當兩天、當三天、當四天來使。如許的日子我過不敷。”

可惜阿誰身影越來越遠，越來越遠。

正在思慮見，隻見那翠兒走了過來，柔聲道：“先生，請跟我來，主上在花圃等你。”

羅玄早知小鳳對本身一片密意，卻不知情根之種，惱人至斯，這時聽了她這番言語，回想日來她的統統風景，隻覺一顆心又是暖和又是酸澀。他不由柔聲喚道：“小鳳，你何必為我如此？”

羅玄在哀牢山上普通喝普洱或者貢茶，到從未喝過這等茶，不由很有些新奇。他又昂首看那點心，本來是玫瑰鬆子糖、茯苓軟糕、翡翠甜餅、藕粉火腿餃，形狀精雅，每件糕點都似不是做來吃的，而是用來玩賞普通。他看了這些淡淡一笑，不覺得意——當初在哀牢山上的時候，小鳳鼓搗的這些東西還少嗎？

翠兒但笑不語。

本來這珠狀茶葉是太湖四周山嶽的特產，小鳳稱之為“碧螺春”，彼時還未有這高雅稱呼，本地人則叫做“嚇煞人香”，以極言其香。

羅玄自千絲洞中醒來，雙眸滿含濕意，他淡淡瞥了一眼正在含笑操琴的李無憂，悄悄施了一個禮，淡淡道：“多謝女人援手，你所說之事羅某已經記著了。隻是家中事件繁多，鄙人先行告彆。”

羅玄在哀牢山上也經常朗讀前人詩詞文章，於江南風景早就深為傾倒，現在一聽此曲，不由得心魂俱醉。隻見那少女一雙纖手皓膚如玉，映著綠波，便如透明普通。

鮮花畔，碧池盈盈，小鳳的足尖如白玉在水波上細點，身姿健旺，美好。池水快速也愣住了呼吸似的，湖麵上的蓮葉也隨之片片，層層，疊疊，緩緩伸展開來。這個女子如一朵撲滅的煙花，在羅玄麵前綻放。

小鳳微微一笑，道：“疇前守山伯伯教我唸了很多詞，都是甚麼愁啦、恨啦。我隻道他念著我那歸天了的母親，是以儘愛念這些話。本日才知在這世上，歡樂歡愉原隻一忽兒光陰，愁苦煩惱才當真是一輩子的事。”

隻見小鳳不知從甚麼處所摸出一把白扇，一甩水袖，緩緩起舞。

畢竟是夢醒，人斷腸，再見兩茫茫。

如此曲盤曲折的劃了好長時候，羅玄遙遙瞥見遠處綠柳叢中，暴露一角飛簷，便知應當到處所了。

恍然間，麵前呈現了一個小湖，湖麵綠波上飄來一葉小舟，一個綠杉少女手執雙槳，緩緩劃水而來，口中唱著小曲，聽那曲子是：“菡萏香連十頃陂，小姑貪戲采蓮遲。晚來弄水船頭灘，笑脫紅裙裹鴨兒。”歌聲嬌柔天真，歡騰動心。

她敞亮的雙眼諦視著這個男人：“先生，本來你能夠多來幾次的，隻是一見到你，我畢竟還是禁止不住，你不曉得我有多愛你，你快點退出夢境吧，過段時候我們再相會。”

不一會那綠衣女子劃著劃子來到羅玄麵前，笑道：“先生。還請上船，我家主上已等待多時了。”說話聲音極甜極清，令人一聽之下，說不出的溫馨。這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，滿臉都是和順，渾身儘是清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