賬房一共兩間,前麵一間小,擺著桌椅箱櫃,是管事的算賬收租之處,前麵一間大,是倉房,內裡從帳幕到杯盤諸色雜物都有,有半新的也有襤褸不堪的,據趙小六說都是過年安排。穿越者先不去看那些,把前麵的箱櫃儘數都開了一看,櫃子裡滿滿的是賬簿,箱裡是未裁剪的成匹白布,桌下又有個小抽鬥,內裡零散著幾百錢。穿越者拿燈一照,看到這些硬幣大小新舊厚薄不一,都是環形的銅幣,自打他穿越以來,還是第一次手裡摸到錢,而王招娣這輩子摸過的錢,都是替家裡去買雜貨所用,加起來還冇有現在他麵前的非常之一。
兩人摸黑行到祠堂門外,翻牆出來,那賬房是落了鎖的,但是一把老鎖如何抵擋得住穿越者一個賊窩長大的呢?他都不消撬,折根草葉探入勾了勾就聽得“啪”一聲鬆開了,看得趙小六在中間咂舌不止。
趙小六一聽,想了一下確切不錯,傍晚出工後打賭的人是多,可打賭的人隻看得見錢和骰子,旁的就是天塌了也看不見,打賭的時候又向來非常熱烈,叫罵鼓掌之聲不斷於耳,田家看場子的人也隻會盯著賭場,不會防備前麵,前麵隻會感覺前麵那麼多眼睛,另有人敢出去麼?白日打賭的人少,可閒著的眼睛多呀!
就是失手被捉,一有王家丫頭在前頂罪,二有列祖列宗在上看顧本身是個老戶,討情也比彆人輕易,趙小六這番思慮本來不通,可他又冇有錢,又不是周大善人等大戶的嫡親,在麵前的處境下,還能有更好的體例嗎?
趙小六搖了點頭:“就是有,俺也冇見過,周大善人之前的管事,貪汙得可多著哩,聽我家白叟講,之前村裡年年為祭祖的事兒吵架,總說年景不好,要分肉就得賣祭田,大夥兒不承諾就淨分些下水,到他這時,自掏腰包把祠堂高低一新,每年分的肉又多又好,大師纔不言語,那些陳年東西,翻修時焚了也有能夠,曖,我們真要比及早晨麼?白日賭的人未幾,我們現在疇昔――”他實在是怕了這白衣廟了,總感覺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,他在村裡偷雞摸狗的時候冇少走過夜路,冇有一次有這感受,如果換了昔日,他早就跑到祠堂裡去求賭神保佑了,要不就設法到村口的雜貨鋪去弄點酒壯膽。
“就是不在,既然簿子在那邊,也可依著尋到一二,”穿越者如許向趙小六解釋他要找陳年舊賬的來由:“古時兵戈留下的刀劍,祠堂裡另有供奉麼?我聽人說顛末人血的刀劍,最是辟邪。”
冇有牌摸,冇有飯食,又冇有人陪著說話,那正殿他又不敢進,所幸的是也冇有田家人找來,到了傍晚,穿越者走出來,向他問了祠堂前後房舍安插,他也就一一講來。
王招娣是不被答應進入祠堂的女性,以是穿越者對趙小六所說的祠堂安插隻能聽信,他留著趙小六,也是便利做個扣問,此人行動起來礙手礙腳,還存了奪寶的心機,但是見地經曆實在是比王招娣一個小女孩強,呃,應當說他被答應打仗的知識麵比王招娣強。像“祠堂裡掛著畫兒的”那人,他一開端想不起來,厥後又一下子想起來了,既是因為他能進祠堂,也是因為他看祖宗畫像,也跟看供桌上的香爐燭台差未幾的心機,全看對方的行頭值多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