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了探常青的脈搏，又拂了拂她的臉，確認她無恙，燕驚鴻這才歡樂地將常青抱進懷裡。

“不消找了。”燕驚鴻眸光凝遠，“冇有常青的。”

“甚麼家法？”

飛衡想，罷了，畢竟是他使詐在先，他負手，站疇昔：“都聽你的便是。”

“你應我一句，常青。”

瞳孔驟縮，毫無焦距，他已經看不清常青的模樣了：“常、青，”嘴巴張張合合，血腥堵住了喉嚨，“常青，不要……”抬起手，一點一點朝常青伸疇昔。

燕驚鴻態度果斷：“不可。”

爾爾殿下那叫一個眉飛色舞，轉頭瞧了一眼：“父皇，禦書房的摺子，我會差人送去鳳棲宮。”

她抬開端看燕驚鴻，滿臉的眼淚，她抓著他的衣袖，有些無助地拽緊：“驚鴻，是我殺了他，我用他送我的劍殺了他。”

燕驚鴻神采青了。

常青哭著喊著：“這一世，是我負了他。”

再也不會有人應她了，常青伸手，握住了他沾滿了血的手，冰冷冰冷的溫度。

秦若便解釋了：“因為你是我的壓寨夫君。”

大燕九十二年，Chun，青帝欲攜章華皇後歸隱山川，召令朝臣，輔太子瑛攝政。

這呆頭鵝！

“常青。”池修遠悄悄地喊她，張嘴，卻有大口大口的血湧出來。

飛衡有些不知所措。

她說：“兩輩子太久了，我都忘了，隻記得那年Chun天，你說，從今今後，我便喚作常青。”

燕史隻記：大燕八十七年，玄月，定北侯池修遠歿。

他早幾年便打算好了，帶著常青歸隱，藏起來，免得有人覬覦。

侯府的常青樹，也是他為她種下的，他想，不消墓碑，有常青樹陪著他便夠了。

同月，五十萬燕國雄師，攻入北魏，烽火燎原。

大燕九十年，一月一號，青帝立皇宗子傾爾為太子，封號瑛，太子年方兩週歲。

大燕八十七年，十月，北魏秦家軍投誠，青帝以上賓禮待，親授帥印，特準秦家擁兵守城。

常青皺眉：“為何？”

常青伏在池修遠身邊，看著他胸口的劍：“我不怨你，也不記恨你，好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。”

飛衡蹙了蹙眉：“那你要如何？”但是像話本裡說的，要跪搓衣板，挨雞毛撣子，他七尺男兒，這有些傷自負，飛衡憂?。

燕驚鴻用披風裹住她的身子，緊緊攬入懷裡：“常青，不哭，都結束了。”

常青紅了眼，溫熱的淚，打濕了眼睫，想說甚麼，卻發不出聲音，耳邊，風聲吼怒，狼群哀嚎，喧嘩裡，池修遠的聲音那樣衰弱，有力得斷斷續續。

燕驚鴻俯身，直接扒開爾爾白嫩的小手：“朕給你留了很多輔臣，你母後不能留下。”

秦若氣惱：“我甚麼時候說你忠君之事有錯了？”

常青坐在地上，終究放聲大哭。

他的眸子，一點一點渙散開來，胸前的血卻如何也流不儘，排泄他的盔甲，染得鮮血淋漓。

這小模樣，讓宮裡一眾年青宮女們都不敢多看一眼，這太子殿下長大了，但是個禍國殃民的邊幅。

替她裹好被子，燕驚鴻抱緊她，側身躺著，掌心放在她腹上輕揉：“隻是做夢，不是真的。”

燕驚鴻陛下臉黑如鍋底。

禍國殃民的小殿下，眼裡正泡兩汪眼淚，要掉不掉，打著轉，好不惹人垂憐，他吸吸鼻子，抽抽泣噎，Nai聲Nai氣的哭腔：“母後，你不能有了父皇便不要兒臣。”他好不委曲，“爾爾還小，不能冇有孃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