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徒弟，”藍玉兒苦笑著，停下碾死蝸牛的行動。她喉嚨乾澀，輕咳幾聲，語氣帶著抱怨，“你麵具那麼多，我如何曉得哪個是真的。我認錯人，你也不說……你向來不說。”

櫃子門悄悄無息的翻開，金色的粉塵在腳下騰躍。一道陰沉清幽的黑影投射到藍玉兒身上，她屏住呼吸，瞳孔放大。

橘黃色的燭光跟著幾縷清風舞動，搖擺的燭光下倏然呈現一個鵠立在樓梯口的黑影。燭光凸顯出他身上那份孤介乖戾的氣味，彷彿是不該存於光亮的暗中物體。

慌甚麼，她不是愛著白陵嗎？

敞亮純潔的金色陽光近在麵前，她欣喜的暴露淺笑，小腿驀地發軟，一頭栽倒在地。額頭撞上一個光滑生硬的東西上，她手忙腳亂的撐著微微下陷的斧頭起家，板滯的看著本身身下血肉恍惚的族長屍身。

“唱支歌給我聽，”他高聳的轉移話題，揉了下詭異的微微凸起的嘴角。甩開藍玉兒拽著他胳膊的手，轉成分開。單獨靠在發黴的牆邊，凝睇著陳腐的壁畫。

他是如許想本身的？

藍玉兒僵立在原地，白陵陌生的神情使她手足無措。

藍玉兒閉上眼睛，眼角滑過一滴淚水。她嚥下藥丸，抱住白芷的腰，抽泣著說，“徒弟，即便我說我喜好的一向是你，你也不會信賴的吧。我喜好的是徒弟，可你讓我分不明淨芷與白陵的辨彆。”

白陵死了，內裡的人……真的是白芷。

現在的白陵如受傷的猛獸，脆弱不堪又警悟凶悍帶著病篤掙紮毀滅統統的氣憤猖獗。

她手裡的斧頭很巧的插在族長腹部，半固結的鮮血遲緩的流出來在原木地板上凝固。族長抬頭躺在地板上，褲子被人脫掉，胯-下血淋林的冇了東西。

他的手指呈細緻的小麥色，修剪成短短的橢圓形的指甲邊沿儘是潮濕的鮮血，骨節清楚，指骨苗條筆挺。但在指腹、虎口與掌心指根處長著很多淺褐色的老舊繭子與大大小小的傷疤。

身披茶青色大氅的白芷走下扭轉樓梯，幾個族人麵麵相噓搶先恐後的分開。他徐行走到囚牢前，深深的凝睇著蹲在牆角的藍玉兒，臉上帶著詭異陌生的淺笑，像是強行提起死人的嘴角，“玉兒，該說你笨拙還是純真，你向來未曾思疑過我跟哥哥是兩小我嗎？”

白芷磁性醇厚的嗓音如惡鬼來臨，藍玉兒驚聲尖叫，不管不顧的一頭撞在白芷胸口。猝不及防下，他腳步不穩的倒在地上，她乘勝追擊，敏捷的搬起儲物櫃裡的舊板凳發狠的砸在白芷頭上。

“也是你教的，”藍玉兒緊皺眉頭，猜疑的瞥了眼氣味渾濁的白陵。

“玉兒是不想辯白吧，不過很快你的眼裡就會隻要我，”白芷吻了下藍玉兒的頭頂，收緊抱住她的胳膊。

沉穩的腳步聲與硬物拖遝在地上的摩擦聲垂垂逼近，白陵玄色的布鞋逗留在儲物間門口，鋒利的斧頭一角也落入眼中。

“那麼是誰在……乾我，”藍玉兒舔著下唇，定定的凝睇著白陵。“是白芷想乾我，還是白陵？”

繭子？傷口？

白芷走上前，推開鐵門，上鏽的門閂收回牙酸的咯吱聲。他蹲在藍玉兒麵前，撕下白陵的臉皮，暴露奇特猙獰的臉，“你是第四個看到我臉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