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遠些的四戶人家人丁俱多，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主子，故而隻封了些市道上買到的土儀和各兩匹夏秋所用緞子，土儀量大，多是山珍海鮮等乾貨，人多亦充足分到。

薛氏的話實在特彆，連氏張氏等聽了未免驚奇，淩妝是見地過的，但在心中冷哼一聲。

馬普通小富人家是買不起的，即便買得起也難養，何況要二十匹，淩妝實在已看過馬市，曉得淺顯軍馬是二十兩銀子高低，便道：“我們還接受得起，一個先生本領再高，也不及國子監浩繁博士，我不但籌算將韜弟送去，待過個兩三年，荀弟也是要去的。”

淩妝發笑，複又正色回：“舅母，叫做例監，當時朝廷與北地胡人兵戈，軍餉吃緊，故而有人發起捐馬二十匹，米三百石以上者，可得一個監生名額，先帝準予了，因循下來，因國度安寧，米已降至一百石，不過退學的學子要顛末博士們的考校。”

張氏善廚藝，說方纔帶著廚房仆婦做了特長的糕點，又取精彩禮盒裝了二十盒。

張氏倒抽了一口冷氣，驚呼：“知縣俸銀一年不過七石五鬥，讀個書……一百石米還要加上二十匹馬……這馬現在不知是甚麼價兒……”

連韜讀書一向勤奮，在杭城時便由淩東城出麵送進聞名的萬鬆書院，現在正趕上入考的年紀，天然更不能放鬆。

程潤愣愣點頭。

淩妝冷眼瞧那程潤，皮膚黑中泛紫，氣色非常不好，心中一動，問：“大表哥但是有肝疾？”

張氏思考著點頭，心想恰是這麼個理兒，自家收禮時都隻顧歡暢，重了也是更看重送禮之人，哪有人會怪送多了。

大師讓了幾次，分賓主坐定，丫環魚貫捧上點心茶水。

總甲係前頭老新安伯府上的族人，現在伯爵已除，府邸卻留著，宗族人將宅子隔來隔去分作很多家，日子未見得很餘裕。

脫商從仕，天然是極大的功德，張氏忙拉了兒子起家伸謝。

連氏不免一頭罵一頭抹起了眼淚，世人紛繁安慰。

張氏疑迷惑惑：“彷彿自先帝朝……另有了捐生一說？”

張氏一旁湊趣：“我們府上空置的屋子太多，想是前頭中軍大人家的人丁比我們多上很多，背麵三個大院白白空著，你們固然放心住下。”

此時坐在堂上，但見舅家所用一幾一案，一盞一盆無不邃密，連氏等人家居服飾不消說綺羅刺繡、珠環翠繞，便是屁股底下的坐墊麵料，也比他們身上穿的好。

張氏瞧著淩妝母女有甩手讓她一家掌家的意義，心下歡樂，因又問：“我們初度差人拜訪，也不知他們背麵秘聞，單就鄰裡來往的意義，送的分量隻恐太重，不至冒昧了罷？”

淩妝母女正讓著，見連呈顯迴轉來，身後竟還跟了淩春娘一大師子，剛踏進院門就笑問：“你們孃兒幾個這是如何了？在家也客氣起來？”

前次拜訪淩春孃家，程潤、程澤兄弟並不在家，明天被母親催著一大早換上最好的衣裳帶了點禮品走親戚，內心還道小題大做。

淩妝迎下階，口中說著“今兒是吹甚麼風”，將一眾親戚讓到堂上，一麵又叫人去請淩雲。

又差人喚來連韜，叫他執筆寫帖子聘請同坊各府諸人於三往厥後吃燕徙酒。

張氏滿麵笑容籌措：“剛巧廚房做了很多小食，送與左鄰右舍嘗新，姑太太也嚐嚐我的技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