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周氏去？”

“靖國太夫人兒子見過幾次，說話做事彷彿非常笨拙，單說他與淩氏起牴觸那事兒，就蠢不成及，單憑她，想不出甚麼好主張來的，卻還要借一借母親的手。”

“怎生先動手為強？”

阮老太回身一拍床幫，怒道：“你做了吏部侍郎的官兒，倒要送娘回那窮鄉小縣度日？百口陪著你牢也坐過了，現現在翻了身，今上對你甚是正視，不說封侯拜相，倒要因著一個女人破家了是不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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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兒實在並未到手……拿甚麼威脅她……她現在是甚麼身份？隻怕不消提，卻吹枕頭風想方設法難堪我，屆時如何死的都不曉得。”

“你是被嚇破了膽！”阮老太的口氣比兒子篤定很多，“既如此驚駭，為何不先動手為強？”

阮老太的聲音更輕了。周氏神使鬼差地走近牆壁幾步，將耳貼在上頭。

“就算成了，為免不測，也不能叫她活著上留著。”阮老太惡毒的聲音傳來，周氏涼透心扉，渾身僵透，腦筋混亂一團，卻模糊希冀阮嶽還能有一絲情義。

周氏神采慘白。有些事聽得半懂不懂，卻也替阮嶽焦急。

阮老太細想了想，皇後就不消說了，一國之母，後宮之主，邢國太夫人是太子的遠親外祖母，靖國太夫人又是養母，三人成虎，任你再黏稠的濃情，必也能叫你生出嫌隙來，不由又緩下氣來。

周氏聽到這裡，慘白的臉上綻出一個笑容，竟帶了幾分美麗。

“正麵比武當然不可，但是太子是這位靖國太夫人養大的，靖國公是西軍裡舉足輕重的人物，傳聞以往就常代發軍令，隻要靖國太夫人肯與皇後、承恩公府裡的邢國太夫人合作，何愁拉不下淩氏？”

周氏越聽越是心驚，俄然間寒氣隻冒上來，這母子兩人算計的但是現在太子妃，一個不是便要抄家滅族……

周氏趕緊愣住，側耳仔諦聽下去。

“都甚麼時候了，母親如何還如許覺得？她先嫁杭州織造之子，繼嫁蘇錦鴻，再嫁東宮，這等賤人。比秦淮河的詩妓還不如。太子竟不嫌棄，寵嬖日隆，整天叫衛士跟著。母親道東宮是甚麼處所？有那手腕，皇上皇後且都脫手了，何用我們勞心。”

不料卻聽他似咬牙道：“母親說的恰是，她不占著這正室的位置，我倒可設法娶了承恩公的長女新川縣主，屆時非論是帝黨占上風還是******謀逆，都能立於不敗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