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氏和楊淑秀對視了一眼，低下頭，不聞聲氣，未免有些惴惴。

容宸寧這纔將喝得涓滴不剩的玉碗擱下，起先說了個“賞”字，一時不知該賞甚麼，笑容卻爬滿了眉梢眼角。

鈞窯這麼大的釉滴她冇見過，形狀天然奇趣，加上凝在裡頭的鮮紅……

劉氏是大師蜜斯出身，見地不凡，細心辨認，手上的物件非玉非石，彷彿竟是鈞窯的釉滴，裡頭那一滴，倒是越看越像高溫下凝固在裡頭的血，永久保持了鮮紅的色彩，紅白相映，構成一種奇妙妖豔的美。

容宸寧禁止著冇有像平常那般不時到關雎宮扣問，不想本日淩妝倒是派了兩次人，第一次是品笛受命“偷偷地刺探皇上午膳用了未曾”，探聽的時候便讓譚端給引至了殿門外。

姚玉蓮取了衣裳替她披在肩頭，楊淑秀倒了暖茶過來，劉氏忙將素繡香囊呈上。

香囊是尚功局進獻，主子親身選的，雖精美，倒冇有非常特彆的處所，但裡頭究竟裝了甚麼，竟連他也不知。

“哦？”淩妝轉頭，慘白的麵上帶著兩抹奇特的紅暈。

湯順著喉頭滑下腸胃，潤心潤肺，他喝了好久好久，久到劉氏不知出了甚麼題目，跪得略為心驚。

隻怕這物件，天下獨一！

劉氏和楊淑秀早就由內侍導引著跪在殿門上，隔著珠簾，聽到天子的話忙叩首存候，不等上頭再動問，劉氏便已大聲稟奏：“皇後孃娘說，喝著這個湯，就念著皇上，想讓皇上也嚐嚐。”

劉氏的心微微一縮，短短的時候，手內心竟都出了汗，忙把東西塞回了香囊，重新站直身子，望一眼室內。

劉氏作勢上去好都雅了幾眼，讚歎道：“呀！這彷彿是鈞窯自但是得的釉滴子，隻是裡頭那點血是如何回事？哪個還在燒製的時候進了窯，不慎在裡頭留下這個？倒是妙哉……”(未完待續。)

這裡想歸想，嘴上道：“娘娘要不要喝茶？皇上有東西讓臣妾帶返來給您呢。”

劉氏便捧著景律帝叮嚀帶返來的素繡飛龍香囊守在外頭。

不過是平常的話，容宸寧卻聽得心頭咚咚急跳，半晌無聲。

說著鬆開香囊口的繩索，傾出了裡頭阿誰凝血的釉滴。

淩妝方纔做了一個惡夢，有些魘著，神采不大好，起來靠在床上，長長的黑髮披垂下來，顯得荏弱。

或許開端的時候是為了活得更好，柔嘉皇後順服了景律帝，於皇後本人、於關雎宮的陪侍，都是功德，但是將景律帝的柔情瞧在眼裡，劉氏竟然真的被打動了。

“來人。”室內終究響起皇後初醒時略帶慵懶的聲音。

容宸寧悄悄點頭，目光轉向透進窗欞的日光，取出懷中一個素繡飛龍的香囊：“朕有話，稍遲會親身對皇後說，將此物帶給皇後。”

譚端自不敢問，上前恭謹地接過繡囊，發展了兩步，將東西送至劉氏手上，將天子的話複述一遍。

淩妝有些驚奇，但唇邊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，道：“不過是去齋戒三日，還備了甚麼物件特特帶返來……”

劉氏雙手捧著香囊，冷靜立著，思路紛繁，也不知想了多久，目光落在手上。

譚端一怔。

轉頭張了張表裡的門，她咬了咬牙，悄悄翻開了素白緞的繡香囊口兒。

但齋宮大殿內是毫不答應女人出去的，他儘量安穩著聲音道：“你把湯呈上來，慎夫人殿外回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