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妝有些驚奇,但唇邊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,道:“不過是去齋戒三日,還備了甚麼物件特特帶返來……”
不過是平常的話,容宸寧卻聽得心頭咚咚急跳,半晌無聲。
劉氏便捧著景律帝叮嚀帶返來的素繡飛龍香囊守在外頭。
譚端瞧一眼發楞的主子,揣摩到他的表情,忙出來接了湯出來。
淩妝方纔做了一個惡夢,有些魘著,神采不大好,起來靠在床上,長長的黑髮披垂下來,顯得荏弱。
但齋宮大殿內是毫不答應女人出去的,他儘量安穩著聲音道:“你把湯呈上來,慎夫人殿外回話。”
劉氏收了犒賞,忙忙趕至皇後寢宮,隻是一問,方知皇後還在憩息。
容宸寧這纔將喝得涓滴不剩的玉碗擱下,起先說了個“賞”字,一時不知該賞甚麼,笑容卻爬滿了眉梢眼角。
這一刻,容宸寧的欣喜可想而知。
容宸寧禁止著冇有像平常那般不時到關雎宮扣問,不想本日淩妝倒是派了兩次人,第一次是品笛受命“偷偷地刺探皇上午膳用了未曾”,探聽的時候便讓譚端給引至了殿門外。
容宸寧悄悄點頭,目光轉向透進窗欞的日光,取出懷中一個素繡飛龍的香囊:“朕有話,稍遲會親身對皇後說,將此物帶給皇後。”
說著鬆開香囊口的繩索,傾出了裡頭阿誰凝血的釉滴。
劉氏和楊淑秀對視了一眼,低下頭,不聞聲氣,未免有些惴惴。
單單為了世上有如許情,本身也該死力促進的,她想。
湯順著喉頭滑下腸胃,潤心潤肺,他喝了好久好久,久到劉氏不知出了甚麼題目,跪得略為心驚。
譚端是最為體味這位小主子的,打小便喜怒不形於色,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,不想那柔嘉皇後,一顰一笑皆能牽動主子的神經,到現在明顯已到了不成清算的境地。
裡頭滑出一塊似玉非玉的墜子,上頭穿戴細細的白玉珠鏈子,通體的潔白瑩潤中,帶著一滴赤目標鮮紅,像極了血滴。
鈞窯這麼大的釉滴她冇見過,形狀天然奇趣,加上凝在裡頭的鮮紅……
這裡想歸想,嘴上道:“娘娘要不要喝茶?皇上有東西讓臣妾帶返來給您呢。”
半明半暗中,劉氏的獵奇心終究到了臨界點。
纖纖素手托著晶瑩的釉滴,美得奪目。
隻怕這物件,天下獨一!
幸虧譚端提示道:“皇上,隻怕慎夫人還要向皇後覆命,您……”
日影西斜,室內的光芒垂垂暗下來,卻還冇到掌燈的時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