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未到畹蘭居,就見李硯汐正站在岔道口上焦心的四下瞻望,見到梅蕁旋即展顏一笑,拉著她齊今後花圃去。
宴席便是設在這“飛瓊堂”中。
李公子輕笑道:“現在太子已死,榮王是獨一的嫡子,他頓時就要成為東宮新主了,他們兩人這時候親身來李府道賀,是司馬昭之心。”
梅蕁笑道:“小汐,進內裡坐吧。”
擬香道:“榮王和側王妃到了。”
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盛著滿滿的笑意,明麗的像春季裡無雲的碧空。
榮王便是五皇子。
李硯汐這纔對勁的帶著丫環嬤嬤分開了。
梅蕁已經梳洗完了,櫳晴還在暖閣裡呼呼大睡,她挑開水晶珠簾朝槅扇門外走去。
她撲到梅蕁的懷裡,笑嘻嘻隧道:“蕁姐姐,你可算是來看我了,我被姐姐拘在家裡,也不能去看你,我可想你了。”
他接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攢花錦盒遞給梅蕁,道:“蜜斯,這是你要的東西。”
李硯汐正要還口,卻見擬香並幾個大丫環倉促往二門行去,她搶前拉住擬香,問道:“擬香姐姐,你跑這麼快做甚麼?”
她穿戴柳黃色纏枝海棠潮稠褙子,項上戴著盤螭快意鎖,如墨的發挽了個纂兒,身上繫著安然符,快意墜,寶葫蘆,銅象……烏黑的臉在暖和的日光下,更顯得玉琢普通。
“蕁姐姐……”雀躍的嗓音在月洞門前響起。
鄭公子持起酒杯遙遙一舉,豁然笑道:“李兄不必傷春悲秋,這些宮闈風雲不過是你我的佐酒之物罷了……”
王媽媽也湊疇昔細心瞧了瞧,笑著點頭道:“我活了這麼大年齡,也還是頭一回見如許精美秀美的物什,光是這上頭的一道紋路呀,怕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。”
這後花圃是為京中有頭有臉的天孫公子,繡珍閣玉及李府近眷專設的。
此中一個略高瘦些的正笑說道:“……都說是天上神仙府,人間宰相家,李兄,你看看這花圃景色,看一眼都是造化。”
堂前,兩名年青男人固執翡翠酒杯,站在一側敘話。
鄭公子把玩動手中的酒杯,笑道:“眼下他們二人兄友弟恭,為的就是要同心合力擊敗榮王。”
擬香嫣然笑道:“梅蜜斯,這是我們大蜜斯特地送來給你的,她本來不放心我們粗手粗腳的,把這貴重物什碰壞了,說要親身來,可她一早就忙著二蜜斯生辰的事,實在兼顧乏術,我們來之前呀,她還千丁寧萬叮囑的讓我們要更加謹慎呢。”
擬香如花的笑靨又增了幾分。
梅蕁笑著點了點頭。
王媽媽從未見過有人在李家大蜜斯麵前擺這麼大的譜,心中實在震驚了一把,不由得劈麵前這個清臒薄弱的女子添了幾分畏敬,她笑道:“梅蜜斯,各府的蜜斯公子頓時就要到了,二蜜斯還未打扮,我們就未幾打攪了。”
東曦既駕,院子裡鳥喧花靜,一庭和光。
梅蕁耐煩的聽著。
堂中有很多穿紅著綠的丫環捧盤攜杯,繁忙收支。
梅蕁堪堪回身,櫳晴就飛也似的閃了來,攀住她的胳膊,一麵倉促拉著她往回走,一麵道:“我剛纔去廚房本來想弄些吃食,卻被我抓到一個小蟊賊,他穿戴下人衣服卻偷偷的往菜裡下毒,他現在被我鎖在畹蘭居了,你快去審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