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葵行了跪禮,把胭脂綾承擔解開,暴露了內裡的一套夜行衣和一把長劍,抽泣道:“錢大人,殺死錢公子的是舞青霓一人,與我們園子裡的女人冇有半分乾係,這就是物證,是錢公子死的當晚,我親眼瞥見她藏到畫閣的暗格裡的。”
他輕攜起她的手,和煦地笑道:“你我之間另有甚麼事不能說麼。”
錢充盈呀然道:“本來她是榮王的人,難怪她要粉碎沂王的功德,她還曉得我兒與榮王的乾係非比平常,以是就一併把他也給……”
榮王略有遊移,他抬眸瞧了一眼屋子裡的下人。
墨葵乾笑道:“還請大人成全。”
散了早朝後,榮王臉上掛著些許恚怒,一徑回了王府。
要救舞霓裳,關頭還在於錢充盈,如果不是他緊咬著不放,將舞霓裳從詔獄裡撈出來,並不困難。
密室裡有些悶熱,梅蕁卻還緊裹著厚厚的絨衣,她坐在八仙桌旁,看著上頭擱著的一盞豆燈。
他驀地重拍茶幾,袖子不慎將茶盅撂翻,“啪”的一聲銳響,盅碎茶流:“榮王,你害死了我獨一的兒子,我跟你誓不兩立!”
榮王微微搖首道:“喬子泰不會死。自古不殺言官,更何況父皇已經曉得此事,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喬子泰死了,那就恰好坐實了他們貪贓枉法之事。”
“好!隻要你肯出來指證他們,為我兒子報仇,我就做主把沁春園賜給你。”
墨葵掮著一個胭脂綾承擔走到園子入口,塞了幾兩銀子給守門的侍衛,嬌笑道:“費事大哥給工部尚書錢大人通稟一聲,就說沁春園的墨葵有首要物證要交給錢大人。”
榮王有些不測:“沂王?他如何會……”眼中透著憐惜與忿然。
榮王接過茶盅,擱在瑪瑙麪茶幾上:“我又何嘗不知,這河堤如果修得百年不倒,他們每年又那裡來這很多修河銀子和震災銀子來添補官囊,觸及此事的禦史向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這喬子泰倒是一身正氣。”
墨葵一麵叩首,一麵喜道:“多謝大人,多謝大人……”
安排好後,幾人就依言行事去了。
錢充盈細心的打量了墨葵一番,嘴角噙著冷意道:“你把舞青霓供出來,是想做沁春園的坊主?”
“但是這通政司都是沂王和李舜的人,喬子泰的奏摺又如何會等閒的遞到皇上手中呢?”
側王妃將臉埋在他溫闊的胸前,眸中溢位蜜般的笑意。
“前些日子,浙江巡撫荀琇被殺的事,王爺可有耳聞?”
側王妃見他神采不虞,想必是朝堂上產生了甚麼事,她一麵幫他換下朝服,一麵柔聲道:“王爺,產生了甚麼事麼,妾身願替王爺分憂。”
榮王點首道:“傳聞是禍起蕭牆,他的小妾爭風妒忌,將他給殺了,不過,另有動靜稱,是與河道貪墨案有關。”
隔了一會兒,李府派小廝將她接走了。
天氣尚早,積在空中的鉛雲還冇有散,東邊暴露的魚肚白穿出雲隙,灑在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屋脊上,像冬眠在海底深處的蛟龍。
側王妃輕覆上他的手腕,婉聲道:“那皇上差人去調查了麼?”
錢充盈早已經在外書房等著她了。
裡頭傳出人語聲。
側王妃嫣然道:“冇甚麼,隻是……王爺你不管做甚麼事都要萬分謹慎,身邊多帶幾個貼身的侍衛,妾身很擔憂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