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王有些不測:“沂王?他如何會……”眼中透著憐惜與忿然。
他輕攜起她的手,和煦地笑道:“你我之間另有甚麼事不能說麼。”
“前些日子,浙江巡撫荀琇被殺的事,王爺可有耳聞?”
另有,幾分苦澀。
墨葵掮著一個胭脂綾承擔走到園子入口,塞了幾兩銀子給守門的侍衛,嬌笑道:“費事大哥給工部尚書錢大人通稟一聲,就說沁春園的墨葵有首要物證要交給錢大人。”
“這是喬子泰的摺子,你早朝前轉呈給皇上,他會派人調查此案,你是最合適的人選,皇上也會以此為磨練,該如何把握分寸,王爺比我更清楚,以後,你再去尋喬銑,他方會把賬冊交給你,再則,你府中的伴雲是李舜的人,你行事必然要謹慎,她目前另有效處,先不要動她。”
劉掌櫃道:“禍起蕭牆,為小妾所殺,這都是故意人決計製造的,用以粉飾他們的罪過。”
墨葵瑟縮在地上,用帕子試著淚:“她是為了去救梅蕁,那日早晨,錢公子用茶迷倒了梅蕁,幫沂王把她抓到了府裡,以是她才殺了錢公子的,並且舞青霓是榮王的人,殺錢公子就是榮王教唆的。”
天氣尚早,積在空中的鉛雲還冇有散,東邊暴露的魚肚白穿出雲隙,灑在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屋脊上,像冬眠在海底深處的蛟龍。
榮王攬過她纖瘦的雙肩,把下頜貼到她柔嫩的烏髮上,聞著她發間細細的甜香,溫聲道:“為了你,我必然會謹慎的。”
側王妃略有些吃驚:“那喬子泰豈不是性命堪憂了?”
榮王一貫對她體貼入微,她臉上的每一絲神采他都能讀懂。
要救舞霓裳,關頭還在於錢充盈,如果不是他緊咬著不放,將舞霓裳從詔獄裡撈出來,並不困難。
隨後,她又對三人道:“以後,再……如此……如此……”
榮王點首道:“傳聞是禍起蕭牆,他的小妾爭風妒忌,將他給殺了,不過,另有動靜稱,是與河道貪墨案有關。”
侍衛收了銀子,一徑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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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葵驚了一跳,掩在帕子後的雙眸閃過一道雪芒。
榮王接過茶盅,擱在瑪瑙麪茶幾上:“我又何嘗不知,這河堤如果修得百年不倒,他們每年又那裡來這很多修河銀子和震災銀子來添補官囊,觸及此事的禦史向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這喬子泰倒是一身正氣。”
榮王思忖道:“隻要他把賬冊與摺子交給我,我就能暗裡轉呈給父皇。”
榮王略有遊移,他抬眸瞧了一眼屋子裡的下人。
墨葵一麵叩首,一麵喜道:“多謝大人,多謝大人……”
她的唇角翕動了幾下,欲言又止。
側王妃向宿月遞了個眼神,宿月會心,領著伴雲及一乾下人悄聲退下,並帶上了門。
“隻要有賬冊,就能將他們繩之於法。”
“荀琇參與貪墨為假,實為暗中彙集官員貪汙的罪證,但還將來得及揭露,就被手底下的人出售,被人暗中殛斃,他身後,在他的家中發明封存未動的贓銀以及一封參劾沂王貪墨的摺子”,梅蕁道。
梅蕁點首道:“這恰是我讓王爺來此的目標。”
裡頭傳出人語聲。
錢充盈細心的打量了墨葵一番,嘴角噙著冷意道:“你把舞青霓供出來,是想做沁春園的坊主?”
紅色的火焰映在她烏黑的眸中,篤定而敞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