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晚風吹來,滿樹杏花搖擺,落日尚未西下,兩顆星星已經在黃四娘眼中閃動。
待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李昂這纔開端切入正題:“宦海當中,風雲詭譎,一不謹慎,不但會丟官離職,還會累及滿門。崔明府身在宦海,實在不易啊!來,我再敬崔明府一杯。”
“明府能賞光赴我這家常便席,實乃李某莫大的幸運!四娘,快給明府斟酒。”
有些事情,說破了一文不值,但在冇點破之前,崔寅如許的的文官真不曉得這此中另有如許的事理。這下子,崔寅可謂茅塞頓開。
農業投入大,週期長,收益少,並且可否歉收還要看老天爺的神采。就算老天爺開眼,地步皆得歉收,那又如何樣?朝廷規定的賦稅數額是死的,崔明府還能多收點不成?
李昂端起酒來,自飲了一杯,才說道:“崔明府不必客氣。要說大興工商,起首得有吸引工商的資本才行。資本分很多種,不但是鹽鐵茶這些東西纔是資本,另有一些資本是能夠締造的,比如傑出的交通,名流效應,便宜的人力,傑出的營商環境,優勝的政策等等,這些可締造的資本越多,對販子的吸引力就越強,偶然一項公道的政策,就能讓販子大量擁入。”
管仲治齊之事,想必崔明府非常清楚。所謂國多財則遠者來,地辟舉則民留處,倉廩實而知禮節,衣食足而知榮辱。放到崔明府身上,倉廩實、衣食足這兩條已勿須考慮,火井縣能開墾的地盤早已開墾完了,地辟興更已無從談起。
“高見不敢當,不過崔明府所言,鄙人確切不敢苟同。國以農為本,此言固然不假。然崔明府要清楚的是,你辦理的隻是一縣之地,並且任期隻要三年。
“好,好好,既是黃四孃親手籌辦的,本官天然得好好咀嚼一番。”
“嗬嗬…….”
李昂這番話,讓崔寅頓覺醍醐灌頂,很有種交淺言深的意味,讓他思路了了了很多的同時,也充滿了回味。說實話,他之前和天下大多數官員一樣,這官做得都有點渾渾噩噩。想出政績,但卻不知從何動手。
暖暖的落暉斜照在院中的杏花上,滿樹杏花嬌色素淨,也不及黃四娘那動聽的新妝,臥在門內的小叮噹都忍不住衝著她嗚嗚地叫了兩聲。
兩人對飲了一杯,李昂放下酒杯說道:“崔明府,這幾樣小菜是四孃親身為您籌辦的,您嚐嚐合分歧口味。”
崔寅放棄了統統的矜持,再次長身揖道:“李先生定有良策,還望不吝見教。”
如果說之前借公孫靖宇之勢,讓崔寅不得不平服,是李昂對勁的一筆之話,那麼現在,仰仗本身的才氣,讓崔寅打心眼裡佩服,這就更了不起了。黃四娘真恨不得崔寅俄然消逝,然後…….
“崔明府,請!”
“公孫侍郎那邊,我讓公孫靖宇幫著崔明府說說,自是不難。但乾係建立後,要想獲得彆人的承認,就要有拿得脫手的政績。這政績,是您為官一方的名片,是您製止被人戳脊梁骨的東西,同理,也是擢升您的人知人善用的證明,這又何嘗不是這些人的政績?畢竟,誰會用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不是?
但題目又來了,興工商倒是能夠快速出政績,但他們這些文官,向來恥於言商。談到興工商,那是兩眼一爭光啊!
那麼要想有所作為,隻能從多財這一點動手。正所謂無商不富,隻要工商能在短期內帶來大量的財產,使賦稅成倍地增加。有了錢,崔明府能夠大修水利,大興官學,進而給崔明府帶來彆人望塵莫及的政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