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因為夜裡不能安睡,還是無人替她掖蓋被角,冇幾日便染了風寒,這下好了,兒子不敢見,整日隻能對著大夫和湯藥,脾氣更糟糕。
清風常在花常開,誰見亡人再返來。
大覺寺香火鼎盛,慶王妃與鎮西將軍夫人前來,方丈親身相迎,在溫馨的佛殿上陪著小姨唸了段經文,又求了姨丈和表弟安康,時候尚早,趁著小姨與方丈敘話之際,便想著去見見二嬸。
傳聞小姨在慧言大師處下棋,蘇靖荷也跟著疇昔,慧言大師與靖國公府一向來往甚密,當年母親帶她來大覺寺,總要去拜訪慧言大師,她差些忘了,小姨與大師也是有些交誼的。
抬眼,楊氏已經背身朝她,隻專注對著佛像誦經,覺得嬸孃在逐客,蘇靖荷本欲起家起開,卻聽楊氏緩緩說著:“當年我恨極了老太太,明顯是個癆病的兒子,卻要坑我入府,或許是意難平,或許是太孤寂,畢竟犯了錯事......但是一步錯步步錯,隻累了牧兒和正兒,現在在佛前贖我罪孽,山下事情再於我無關。”
楊氏所言正中蘇靖荷心機,當初為報仇,她未曾猶疑悔怨,獨一覺著對不住的,便是連累了二嬸,二嬸待她夙來不錯……
“他?”這般纏眷的語氣,何倩很快恍悟:“是慶王吧。”
在蘇靖荷頸項蹭了蹭,周辰景柔聲說著:“秋後,代父皇上泰山祭天。”
周辰景倒是答得必定:“如何不能,我承諾過,今後去哪兒都不離你。”
楊氏這才停下唸佛,看了眼蘇靖荷道:“青燈古佛,一應俱全。”
不曉得真是將風寒過給了周辰景,還是因為床上的大汗淋漓,蘇靖荷的風寒好得極快,精力剛規複,何倩便約著她一同去大覺寺燒香祈福。
蘇靖荷一不歡暢,最苦的天然是慶王,連著幾天都不讓他瞧兒子一眼,大早晨的更是將他的被褥丟出房間,下人們瞧著都掩嘴偷笑,隻他無可何如。
陛下比來身材愈發差了,經常不能早朝,許是病痛折磨,待禮部官員提及泰山祭天,陛下欣然應允,隻是未曾想這代天子祭天的事情會交給慶王。
僅因為一個名字,蘇靖荷悶悶不樂好久,愈想愈覺著兒子不幸,抱著兒子時都苦著一張臉,一點不快意。孩子又那裡曉得,或是覺著蹙眉的孃親不多數雅,喜好伸出肉肉的小爪去撓她的眉頭,看在蘇靖荷眼中隻覺兒子知心,更心疼兒子了。
蘇靖荷老誠懇實點頭,趁便一併提及了她與慶王在大覺寺的那一段過往,惹得何倩訝異連連:“我說慶王如何就瞧上你了,原是有拯救之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