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樓上一時增加的吳娃兒、雪玉雙嬌和她們帶來的那些嬌麗侍女,一時皜齒朱唇,星眼暈眉;香腮瑩膩,身形輕巧;粉妝玉琢,光明芳香;靨輔巧笑,神飛傾城;伴在那些達官朱紫擺佈,手嫩胸白,扶肩昵語,當真是秀色可餐,媚態如春,大師正眉開眼笑的當口兒,聽陸仁嘉一說,才省起四大行首尚缺其一。
她帶的那些侍女也個個美麗,嬌軀過處,異香自出,鬱然滿座。霧寰影鬢,綽約恍若昇天,崔大郎看得目瞪口呆,直到她們上得樓去,才一拍大腿道:“哎呀,如許場麵,朵兒女人隻怕要虧損。早知如此,我們也該好生籌辦一下,總不成一出場便讓人比了下去。”
柳朵兒在秦翊和羅公明兩位朝廷大佬的伴隨下姍姍向前,仆人如此,旁人倒不好不起立相迎了,陸仁嘉雖說傲慢,但是在這朝廷二三品的大員麵前也不敢托大,人家不但官兒大,品德文章可也不遜於他的,隻得陪著站起,心中更是恚怒。
一乘小轎沿著長堤到了龍亭樓前停下,肩輿落地轎簾兒一挑,一襲青衫、頭髮挽得一絲不苟的陸仁嘉從轎中施施然地走了出來,他目光一掃,隻見龍亭樓四周的遊人較著增加,湖中也有很多掌燈的船隻,明顯是傳聞四大行首齊至,很多人趕來看熱烈的,不由冷冷一笑,舉步便向樓中走去。
吳娃兒本料柳朵兒此來,必也擺出極大的場麵,目睹她如此景象,臉上也不由暴露驚奇之色。她眸波微微一轉,狐媚之色隱現,嘴角便淺淺勾起了一抹瞭然的笑意:“哀兵之術,就想贏我?哼!”
他已先下一城猶不罷休,因而又行一輪酒令,朵兒還是是輸,在陸仁嘉等人帶著訕意的笑聲中,這一輪酒令總算是結束了。
陸仁嘉見朵兒醉眼昏黃,冷冷一笑,端起杯來向吳娃兒使個眼色,吳娃兒會心,當即盈盈起家,嫣然笑道:“可貴諸位大人興趣如此之高,娃娃新近得定庵先生惠施幾首絕妙新詞,不敢自珍,且唱與各位垂白叟共賞,如何?”
朵兒擺擺手,表示妙妙退下,說道:“各位垂白叟,朵兒酒力太淺,這酒令是行不得了。”
楊浩微微一笑,說道:“嗬嗬,你急甚麼,誰能笑到最後,誰纔是勝利者,靜觀其變,稍安勿躁。”
與此同時,樓上陸仁嘉也冷哼了一聲,聲音不高不低,剛好能讓來賓們都聽到:“傳聞本日秦大人邀齊了四大行首,吳女人和雪玉雙嬌都已到了,那位柳女人如何這麼大的架子,莫非還想要人三顧茅廬麼?”
陸仁嘉終究比及了機遇,當即哈哈一笑,揚聲說道:“今晚才子聚集,名流雲集,又有妙手膾炙,美酒好菜,怎可缺了歌舞詩詞掃興耶?大師不如行個酒令如何?”
陸仁嘉本日赴宴,酒徒之意不在酒,在乎四大美人也。目睹四大行首遲遲不至,不由悻悻然道:“這些歌妓舞女架子忒大,秦大人相邀飲宴,還要遲遲不至。”
羅公明見她麵紅如血,醉態可掬,故意放下酒令,陸仁嘉在中間拍掌笑道:“慢來慢來,眾位才女,我等看得風趣,且再行一輪令吧。”
吳娃兒與樓上很多官員名流都是熟稔的,上得樓去寒喧含笑,妙語如珠,樓上氛圍頓時更形熱烈,楊浩在樓下見不到樓上風景,隻是與很多看客一起再往遠處望去,不一會兒,那兩艘畫舫同時到了樓前,雪潤雙嬌同時退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