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德昭一笑點頭,便隨在退朝返回大內的父皇前麵吃緊去了。楊浩籲了口氣,方纔直起腰來,成心放慢腳步落在前麵的趙光義便沉著臉踱到了他的麵前,楊浩從速又彎下腰去,拱手說道:“楊浩見過晉王爺,恭喜千歲千千歲……”
“臣等服從!”眾官員紛繁施禮,然後趨身退下,趙德昭向官家恭還禮罷,起家便攔住楊浩來路,溫文爾雅地向他一揖,楊浩一見魏王向他施禮,倉猝行禮如儀,趙德昭暖和隧道:“楊院使還請稍候,這自江淮調糧濟難的法兒是楊院使的主張,本王驟承大任,另有些事情想要就教院使。”
趙光義目光一閃,趕緊拱手低頭道:“趙相公安排如此安妥,臣疑慮頓去。若依此行事,臣……也同意皇宗子代天巡狩江淮,催促各地糧運。”
本日官家若封皇宗子為王,不啻於向普天下傳達了一個訊號:儲君已定!樹倒猢猻散,用不了幾年,德昭的聲望權益就能與他分庭抗禮,本來憑藉於他的很多官員就要棄他而去。
“是誰?”
趙德昭受封魏王的口諭風普通傳出宮去,趙德昭正在府中讀書,接了聖諭便入宮伸謝皇恩。他倉促趕到文德殿時,張德鈞拿了蓋好國璽的玉軸聖旨,去中書、門下加蓋了這兩個衙門的官印也方纔返來,當下便宣佈聖旨,趙光義、趙德昭叔侄跪倒謝恩,兩人便成了一等王爵:晉王和魏王。
趙光義氣火攻心,麵前頓時一黑:“這個老狐狸,軟刀子殺人啊!拖到我表態同意才說出這番話來,早知如此,不管如何我也要反對纔是。現在……現在豈能出爾反爾,皇子封王,天經地義,又有甚麼說話能夠敷衍?
聽了楊浩的稟奏,正自遲疑不已的趙匡胤趕緊昂首問道。
“唔……”,趙匡胤沉吟半晌,欣然說道:“皇宗子德昭,德行無虧,動合典範,今已至及冠之年,朕封其為……魏王,”
趙匡胤眉梢攸地一挑,悄悄“喔”了一聲,目光在幾位重臣身上一掃,沉默不語。
“嗬嗬嗬……,皇弟也同意趙卿所言麼?”趙匡胤龍顏大悅,撫須淺笑起來。其他眾官員一見灰塵落定,趕緊一擁而上,七嘴八舌各抒己見,所謂己見實在同一的很,不過是眾口一辭表示同意罷了。
“皇宗子德昭已然成人,請陛下賜封王爵!”趙普一字一頓,將袍襟一掀,竟然慎重地跪了下去。
“德昭終究封王了。”趙光義失魂落魄,不自發地抬開端來,剛好遇見皇兄趙匡胤向他投來如有深意的一瞥。趙光義心中一驚,從速俯下身去,就聽趙匡胤緩緩說道:“皇弟光義,品德貴重,辦事勤懇,汴梁日見富庶繁華,皇弟光義功不成冇,今論功行賞,加封……晉王。”
樞密使李崇矩和他是後代親家,向來同氣連枝,共進共退,一見這般景象當即也跪倒在金磚之上,叩首說道:”臣請陛下,賜皇宗子德昭王爵!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
殿前,趙普話風又一轉道:“不過,臣蒙陛下隆恩,身為宰執,統禦百官,最知處所官吏之事。此事關乎社稷興亡,但是要想讓各司各地的官員不遺餘力,實是一樁難事。官家坐擁天下,麾下文武無數,萬無切身巡狩江淮,催促官員運糧的事理,理應坐鎮中樞。而如此重責、如此重權,實不宜交予朝臣,此例一開,後患無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