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前的人,的確很像斬厄。
風裡傳來紙錢燃燒的煙味。
她方纔清楚聞聲了,天真追上去之前,喊了一聲“斬厄”。
可穿衣打扮,另有那頭束起來的發,都似陌生人。
香燭氣味在風裡迴旋。
是以,大家都覺得斬厄早就死了,隻要他不肯信賴。
天真盯住他,問道:“你為何不說話?”
天真脫不開身。
小七固然從未見過斬厄,但從很多人嘴裡傳聞過他的事。斬厄是個身量很高,身形壯碩的青年,如許的人走在人群裡,便如鶴立雞群。
他如果真的在這裡,必然很輕易被人瞥見。
她們被人群分開在兩側,就像隔著銀河一樣冇法彙合。
按理說,離得這般近,短刀更好用,但他實在打得吃力。他和斬厄之間,何嘗如許纏鬥過?
天真伸開了嘴:“斬厄……”
天真呼吸一滯,側過身,手持短刀,擋住了劈麵而來的長劍。電光火石間,一向沉默不語,任由他捏來揉去的男人俄然動了手。
天真一個閃身,想要避開他。
更何況,天真看起來不太對勁。
天真想起前些天看到的那封信報,國師已經墜塔而亡。倘若斬厄一向在尋覓逃脫的機遇,那他的死,就是再好不過的機遇。
“你在做甚麼?”
這一劍劈下來,將他的手都震麻了。
“斬厄!”
但是,這一回緊追不捨的人變成了斬厄。
他追得更緊了。
“我就曉得你不會死!”天真用力揉了兩下斬厄的臉,“這些年,你都在那裡?”
天真抓著短刀的手指悄悄顫了下。
斬厄部下用力,麵上冇有一點神采。這木訥的模樣,和疇昔也冇有甚麼彆離,但他的殺氣,是真的。
“公然是你!”
他瞥見的人,當真是斬厄?從他們分開都城起,斬厄就不見影蹤。到現在,鬥轉星移,已是三載。
斬厄的力量,還是大得驚人。
讓墨十娘來找她,可比她轉頭去找墨十娘要快很多。
他不是不想說話,而是不能。
不知天真追去了那裡。
“難不成,是想殺我?”
另有這身衣裳,算甚麼?斬厄就是死了,變成鬼,也不會穿這類衣裳。但暗淡中,男人那副板滯的神情,又莫名得眼熟。
比起斬厄,他的近身工夫,隻能算是花拳繡腿。
“你到底在發甚麼瘋?”
“罷了,你先同我歸去,有甚麼話,我們轉頭再說。”天真鬆開斬厄,轉而拍拍他的胸脯道,“主子見了你,必然也很歡暢!”
此人是個冇有舌頭的啞巴!
“哈,不愧是天真,竟然能同他打得有來有回。”挖苦的笑聲和漂亮的年青人一道走出去。
他方纔阿誰模樣,怕是底子冇有考慮。
“斬厄”兩個字,凝固在舌尖,想喊喊不出。夜風吹過來,冷卻了他發燙的思路。
天真猛地上前,抓住他的右手。袖子一捋,天真將他的手臂翻到內側。斬厄的手臂上,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。
天真倒吸一口冷氣,下認識今後退了半步。
天真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問他,但才問了兩句,便驚醒般住了嘴。方纔瞧見的那一幕,還印在腦海裡。
“斬厄!”天真站定了不動。
莫非真是本身認錯了人?
天真垂垂氣喘。
男人愣愣的,俄然伸開了嘴。
可他如果死了,那天真瞥見的是甚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