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到了中午,催產藥灌了三回,宮口仍然未開。大老爺得了信兒,倉促從衙門裡趕來。越氏忙避了出去。見老太太一臉笑容,也冇了言語。母子兩個對坐無言。
老太太拍拍陳氏的肩膀,笑道:“彆慌,定是那小子非要趕過年的餃子。我在外頭看著,穩婆一會兒就到。再叫人拿老太爺的帖子去請太醫,必穩穩妥妥的。”
老太太沉吟了一會兒,她家老太爺是儒生,張嘴便是子不語怪力亂神。雖不管她在家裡請了菩薩,倒是不肯見大張旗鼓的做法事的。
俄然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正院外頭響起,老太太眉頭一皺,正要說話,就聽到一個帶哭腔的女音:“老太太!我們太太要生了!”
越氏想了想:“我彷彿記得年前有人送了我爹一顆的,我令人討了來。”
老太太道:“還在學裡,冇叫奉告。轉頭叫接到我院子裡去。”
陳氏腹中劇痛,心更痛。如何就那麼不謹慎呢!好輕易懷了胎,要生不下來如何辦?進門十幾年,隻頭一年生了個閨女,被周姨娘壓的喘不過氣來。歡愉了冇幾日,竟……想到此處,眼淚止不住的流。
周姨娘和孫姨娘都頓住,婦人出產殘暴,慣常都避著女人們的,怕她們小時候就嚇著,將來輕易難產。都是有女兒的人,紅著臉兒悄悄的沿著牆縫溜了。
未幾時便聽到裡頭一聲慘叫,又聽穩婆道:“太太彆出聲兒,也彆用力,宮口還未開。白耗了力量。太太也不是頭一複生,自是曉得冇有個一天一夜,哪能生出孩子來。”
孫姨娘又是另番設法,她隻得一個女兒,太太死了對她冇好處,倒盼著太太安然無事,最好產下個哥兒,殺殺對門的氣勢!憑甚麼?她還是老太太賞的人呢!被太太壓著是尊卑有序,偏被對門的娼婦壓著,怎能忍?到時候有了正子嫡孫,看你還如何放肆!哼!竟也朝著西方拜了三拜,她願吃三個月齋,以求的是太太母子安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