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鳳寧深深歎口氣,認命的提筆寫信與安徽浙江的同僚。趕上個如彆的孫女,的確宿世不修。撂挑子福王能弄死他,便是有了從龍之功,福王也不會過於重用陳家,無它,均衡罷了。朝堂肥肉隻要那麼多塊,不成能都給了葉氏一係。朝堂不是產業,諸子均分立即一盤散沙,因老百姓多目光短淺,太重私利。福王若膽敢把葉氏一係分離在角角落落,一幫老於宦海的人並他們養出來的孩子,立即就能抱團蠶食彆派權勢。是以普通的帝王定然是重用徐景昌,同時重用趙總兵製衡。文官方麵,嚴鴻信本就是江西人,為了安撫江南,袁閣須恐怕有一席之地。論功行賞,葉俊德會調回都城,他的兒子起碼有一個入京,孫輩則賞功名。
湯玉澤不情不肯的道:“徐儀賓尚可,東湖郡主竟是天外來客,由不得人不平。我亦曾主政一方,諸多政令想都未曾想過。”頓了頓,又道,“也罷了,她自幼聰明,我遠不及之。可她清楚做了郡主把握一省賦稅,倒是荊釵布裙勞心勞力無慾無求。嚴掌院,此等高潔,您再哪個女眷身上見過麼?縱觀史乘,唯有王莽有如此情操。”
立下赫赫功勞的庭芳伉儷回京時,僅僅是他們二人麼?不會的。他們會有親信,會有締造了亂世光輝氣象的各級官員。到時候他一個女兒極不接待見的老嶽父,又當何去何從?他能想到庭芳一個女眷,大功勝利後滾回家去納福,那徐景昌看他,又如何呢?
嚴鴻信心下納罕,湯玉澤又不是江西人,他急甚麼?微淺笑道:“不過戔戔一省,有何毛病?”
先太子的人曆經諸事,已不剩多少。特彆是葉閣老跟著亡故,所謂人走茶涼,便是之前忠於先太子的,漸漸的皆轉了心機。庭瑤一個女眷,能擔當的太有限,再則庭瑤便是個男丁,也太年青了些,難以服眾。到福王嶄露頭角,其跟前為首的文官與葉家權勢已無太大的乾係。同時,嚴鴻信穩穩坐了十幾年翰林院掌院,本就不容忽視,何況還是福王嶽父。能夠預感的、將來的文官黨魁非嚴鴻信莫屬。大師都是文官,能跟葉閣老混,天然也能跟著嚴鴻信混。逐步的,先前葉閣老的朋友變成了嚴鴻信的莫逆,湯玉澤便是此中之一。
“此去淮揚……”徐景昌頓了頓,道,“沿途景象得細細查訪。知德全不懂軍事,隻能看看民政。將來我們北上,借你的眼瞧瞧,到時與我一些高見。”
徐景昌把庭芳揉入懷中,手臂不知不覺的用力收緊,似有千言萬語想傾訴,又似無話可說。庭芳回抱住徐景昌,離愁彆緒無可製止,唯有相互保重。
徐景昌:“……”總算曉得陳恭如何長成熊孩子的了!
陳家人幾代的堆集鬥爭,他本身曆經艱苦,才得的封疆大吏,悄悄巧巧的落入旁人手中。那小我還不是本身的孩子,陳鳳寧心中的憤激愈積愈重。若說□□還能忍,王田則是決計不能忍了。陳鳳寧展開屬於白叟的渾濁雙眼,他能夠退,但不能讓庭芳真的斷絕了子孫的前程與錢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