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樞星中放著四個糯米糰子，無言用竹筷分進四個小碟，彆離送到他們麵前。青竹葉包裹著軟糯的米，暗香撲鼻，可惜米糰子彷彿是剛蒸好的，實在太燙，底子吃不進嘴。

他把手在竹案上重重一拍：“蕭道成這個亂臣賊子，本身龍袍加身，還感覺不敷，現在又把手伸到琅琊王氏頭上來了。他已經四十多歲，竟然還想娶我的小妹為妃！大哥不過指責他宮室過分華麗，寵妃的用度不該超越太後，他就命人將我大哥暴露上身、當庭杖責。琅琊王氏，還從冇受過這類熱誠！”

最後一盤開陽星中，盛著一點稻米煮成的米飯，可惜內裡夾著太多石子砂礫，底子冇法下嚥。拓跋瑤往前一推：“如許的米飯，不吃也罷。”

他不曉得為甚麼要解釋這些，北海王衝進長安殿那天，他急著抱起林琅，不想讓拓跋詳看出涓滴馬腳，過後才聽林琅提及，當日景象如何凶惡。

“這一次不算偷偷出宮，”拓跋瑤把她放下的紙卷撿起，重新塞回她手中，“是皇兄答應了的。隻不過我們不能一起走，要先到宮外再見麵。”她見馮妙仍然躊躇不肯鬆口，便膩在她身上不肯起來，像小孩子似的扭來扭去：“嫂嫂，去嘛去嘛，你就把穩疼瑤兒，如果這點事也辦不好，瑤兒哪另有臉再見皇兄的麵。”

八月間，雲泉寺內的風景極好，樹木蔥蘢，濃蔭幾近將整條上山的巷子都遮住了。馬車隻能停在山腳下，四人同業，沿著石階一步步登向山頂。馮妙的腰傷已經好很多，可走得久了，還是感覺疼痛難忍。

王玄之筆下未停，直到寫完了最後一行法華經，才淡淡地說：“曉得了。”他把抄好的經卷折起，在中間的瓷盆裡淨手，接著問：“父親大人那邊，有信來冇有？”

馮誕用筷子尖兒把糯米糰子扒開，見內裡是鹹肉做成的餡兒，轉頭對拓跋宏說：“本來內裡有餡兒的，幸虧剖開看看，鹹肉餡兒做的糯米糰子，恐怕還真吃不慣。”

撤除每月初1、十五，雲泉寺內的人並未幾，四人便直接繞到後院山房。

攢盤仿著北鬥七星的形狀，無言先推出瑤光星，盤內放著幾隻菱角。產自江南水鄉的東西，拓跋宏跟拓跋瑤都不常吃，馮妙伸出纖纖十指，剝了一隻：“菱角鮮嫩甜美，隻是內裡這層硬皮不好，隻要隔水漸漸蒸了，這層皮就很輕易剝落了。”

拓跋宏嘴角緩緩伸展，金黃日光下，像開著一簇刺眼的繁花。他在那顆櫻桃上淺淺地一啄，接著站直身材，用陡峭如常的腔調說話：“漸漸地走，力量放在腳腕上。”他恰到好處地隔開一殿間隔，護著她卻又不會過分親狎，彷彿剛纔那些直撲在麵上的男人氣味，都是馮妙本身想出來的一樣。

無言客氣回禮，目送他們四人下山遠去，接著回身進入閣房，向竹簾後溫馨寫字的人回話：“公子，他們走了，那位元公子像是明白了公子的意義，另有那位剝菱角的蜜斯，彷彿也明白了。”

青衣小僮請他們在院中石桌石凳上坐下，回身進入內間，端出一套七星拱月攢盤來。南朝的器具小巧精美，拓跋瑤看了一眼，便開打趣說：“這麼一點，哪夠我們四小我吃？你家公子也未免太吝嗇了點兒。”

“宏……宏哥哥。”馮妙低著頭擠出幾個字，嘴唇緊咬，像一顆小巧鮮紅的櫻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