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公甫大為驚奇,董麟倒是見怪不怪,仍引著他往雲霧深處走去。隻是他行走的方向忽左忽右,偶然乃至掉轉頭來向後走。李公甫服膺取對方的叮嚀,一步也不敢掉隊的緊緊跟在前麵,幾近是每一步都踏著董麟的足跡而行。
李公甫聽了,不由得悔怨將真相奉告了許嬌容。今後若插手“天刑司”,麵對的便不再是平常蟊賊草寇,而是殘暴非常的邪妖怪怪,此中的凶惡可想而知。這豈不是平白令許嬌容為本身憂心?
張氏彷彿便是一個真正的農家婦人,對客人極是殷勤熱忱,奉茶以後又奉上幾樣自產業的乾鮮果品,並再三要李公甫必然留下來用飯,說著便喊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出門沽酒,本身則去院中撿了隻肥雞到廚下宰殺烹製。
看到李公甫瞠目結舌的驚詫之態,董麟笑著拍拍他的肩頭道:“兄弟你再向山下看一看。”
酒飯用罷,董麟向老婆交代說帶李公甫去看望幾個朋友,然後兩人一起出門向村外走出。
聽董麟先容說這婦人是他的老婆張氏,李公甫倉猝見禮,以“嫂”呼之。
董麟開了門,將李公甫迎進家中。兩人在一間充作客堂的草屋平分賓主落座,又一個姿色平常的中年婦人奉上大碗沏的野茶。
董麟聘請李公甫退席,一邊號召他吃喝,一邊提及了“天刑司”招收新人的一些端方。本來各府分司固然具有或多或少的保舉名額,卻並非說被保舉者便必然能夠插手“天刑司”,還需求在所附屬的各道分司接管一次提拔考覈,合格者才氣正式插手“天刑司”。
跟著李公甫在門外喊出的這一句話,從草屋裡傳來一聲長笑:“李兄弟來得好快!”
董麟帶著李公甫到了莊園門前,取出一塊令牌向守門的兩名黑衣人揭示一下後獨自入內。他先找了個房間將李公甫安設下,要李公甫耐煩在此等候動靜,然後便急倉促地出門。
因為這得力部下方纔立下大功,又送給本身很多好處,以是楊行之未做留難,很痛快地便準了。
不過半晌,董麟卻又返了返來,神采有些丟臉隧道:“李兄弟,事情出了些變故。”
董麟當下引著李公甫上山,才走出百十步,身邊忽地有大片雲霧平空升起,濃霧密雲當中,視野難及三步以外。
兩人風馳電掣般一起疾行了百餘裡,不知不覺到了一片亂山當中。董麟引著李公甫翻山越嶺,穿林過澗,在一座深藏在群山之間的隱蔽山嶽下稍稍立足,指著峰頂道:“李兄弟,我們杭州分司便安在這座白雲峰之上,等下你務必在我身後亦步亦趨,千萬不成行差踏錯,牢記,牢記!”
過未幾時,董家那孩子沽了酒返來,張氏也將熱騰騰的菜肴捧了出來。
李公甫昂首向山上張望,見這座山嶽並不甚高,山上的景象一目瞭然,卻並未看到甚麼修建之類。但聽董麟的語氣神態都非常凝重,想來這山上必有古怪之處,便也慎重其事地承諾了。
李公甫換了一身便裝,步行從錢塘縣出來,依著先前董麟的交代徑往西郊而去。路上他不著陳跡地發揮輕功趕路,每一步跨出時,都在腳底發力,帶解纜體向前平移七八尺的間隔。速率固然極快,恰幸虧旁人眼中還是在老誠懇實一步步前行。
出村數裡以後,董麟在一處隱蔽的山洞裡換上“天刑司”那襲製式黑衣,腰間掛好長刀革囊。隨即取出一副“甲馬符”要李公甫紮在腿上,本身還是隻憑本身的氣力趕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