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黔恨恨的道:“虎落平陽被犬欺,不錯,我認栽了。”梁越怒道:“你罵誰是犬?”一巴掌扇得他左邊臉偏到一旁。陸黔歎道:“大風大浪我都挺過來了,冇成想暗溝裡翻了船,隻怪我一時胡塗。”梁越又怒道:“你罵誰是暗溝?”一巴掌隨即扇向他右臉。
陸黔揚手四週一指,叫道:“都給我站住,誰敢猖獗!本派令鑒在我的身上,我還是掌門!你敢動我,那是謀刺篡位,大逆不道!”見那弟子果然給震住了,還將來得及竊喜,梁越便道:“誰曉得是真是假?你這小賊滿嘴謊話,連師父、師叔也敢借刀殛斃,在外頭捏造出一塊似是而非的令鑒,返來招搖撞騙,又有甚麼希奇?歸正那是你崑崙世代相承之物,外人幾曾得見?既要仰仗著它發號施令,先拿出來給大夥兒瞧瞧啊!”
梁越一步搶上,揪住他衣領,單手將他提起,靠近他臉前道:“我耍你?是我耍你還是你在耍天下豪傑?整路跟著你,是防你心虛不敢上崑崙,半途偷溜。”接著麵龐一肅,森然道:“我已命澡堂店東細心搜過你除下的衣衫,那掌門令鑒被你藏到那裡去了?快給我交出來!”
陸黔回想當初梁越在酒樓裡大發感慨,本來竟都是旁敲側擊的表示,雙目緊盯著崆峒掌門,怒道:“老匹夫,我咒你不得好死。你工於心計,借刀殺人,黑心,黑肺,連肚腸都是黑的,你……你好毒啊你!”
崆峒掌門不覺得忤,悄悄拱一拱手,淺笑道:“過獎過獎,量小非君子,無毒不丈夫。你能不認我這個兄長,我卻仍然認你是義弟,看在交友一場的情分上,每年的本日,愚兄都會前去給你上一炷香。這就請你睡棺材板去,恰好,何兄也剛要出殯,讓你跟前掌門一齊下葬,對你這位後生長輩說來,很有麵子了。”
梁越尖聲笑道:“如何,覺著丹田若穀之虛,任督二脈間時而麻癢難當,時而如刀槍鑽刺,胸口悶堵滯塞?大爺美意提點你,那都是中了‘十香軟筋散’的征象,任你是頂尖妙手,中毒後同是手足痠軟,半點內力也使不出來,由人宰割。不過你內功本就寒微至極,前後冇多大不同。”那毒素仇家腦運轉並無影響,陸黔仍能將剋日景象沉著深思一遍,失聲道:“是……是那頓飯……”
一名崑崙弟子叫道:“冇那麼輕巧!陸黔這惡賊欺宗滅祖,罪不成赦,遵循本派門規,該當千刀萬剮,淩遲三日!厥後懸屍山頭,受儘世人鄙棄。”孟安英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喲,既是貴派祖師爺立下的端方,那可得恪守嚴遵,彆讓外人指著鼻子罵你不肖劣徒。”此話是意有所指,回諷陸黔在論劍林時一言之嘲。
梁越嘲笑道:“夢做得倒挺美,我們要叫你挫骨揚灰,這死不足辜的牲口,竟還在妄圖立塚?”
陸黔記得那令鑒早給了紀淺念拿去,倒正因禍得福,大笑道:“天理循環,報應不爽,你叛變了我,該死遭人叛變。那店東定是獨吞了令鑒跑路,你馬上去追,或許還追得上。”梁越一字字的道:“不――可――能!”神采更加凶惡,道:“我冇時候跟你蘑菇,你到底交不交出來?不交的話,我就讓你刻苦頭!”
陸黔目眥儘裂,怒道:“我……我跟你拚了!”稱身撲上,二指插向梁越雙眼,梁越絆住他左腿,兩手分扣二腕脈門,並在一道向外扭壓,反肘撞中他右肋,左足微沉,一個過肩摔將他擲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