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便是祭影教當今教主,聞得此言,霍然回身,隻見其臉上也罩了張銅製麵罩,麵貌春秋都看不逼真。冷聲道:“本座還冇有找你,你倒先詰責起我來?你此次闖下了滔天大禍,現可知罪?”楚夢琳道:“我不曉得!您奉告我啊!”暗夜殞忙道:“教主明鑒,是部屬有罪,千錯萬錯,都是部屬的錯。懇就教主重罰部屬,饒太蜜斯!”
楚夢琳笑道:“這就奇了,讓我們前去拜見不也是你轉述的?莫非隻要罵我的話纔是‘玉言’,看來你是對我很有成見的了?”那教徒道:“冇有……不……不敢……”此處已距大堂不遠,忙道:“部屬先去通稟!”拔腿要逃,暗夜殞喝道:“返來!蜜斯問你的話,還冇答完就想走?”
陸黔苦笑道:“我倒巴不得酒中有毒,如令我立時腸穿毒爛,纔是最好不過。能被你毒死,遠比在那些人手中受活罪幸運百倍。”南宮雪喃喃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?”陸黔慘淡笑道:“我已經冇有退路了。勝者貴爵敗者寇,圖霸業者,不勝利便成仁,古來如是。”抬起了酒葫蘆,小口小口的啜飲,酒入愁腸,更增悲淒,幾顆渾濁的熱淚順著臉龐滾落。
楚夢琳道:“教中的‘部屬’可多了去了,你說的是誰啊?”那名教徒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我。”楚夢琳道:“瞧啊,在蜜斯麵前竟敢自稱‘我’,的確不敬之至!”須知楚夢琳最善倒置吵嘴,那小小一名教徒,又如何能是她敵手?
南宮雪奔上幾步,崖前雲煙環繞,轉眼將他身影諱飾,再瞧不清。此處深不見底,眼看是不活了,想到他苦苦掙紮,一起對抗至今,畢竟逃不脫粉身碎骨的運氣,眸前霧氣氤氳,提指揩拭,卻抹了滿手濕漉漉的水漬,方驚覺早已淚流滿麵。
堂中心空中鑲築著一張漆金鏤龍的寶椅,兩邊扶槽嵌滿寶貴珠玉。座旁一人負手而立,身材苗條,重新到腳都裹在一身灰袍中,單看背影已透出股不怒自威的氣勢,呼吸半點聽察不出,如同殭屍般森冷沉寂。待得楚夢琳與暗夜殞也走到堂前站定,三人並列站為一排,才聽他冷冷開口道:“你們三個廢料,另有臉返來拜見本座?不如都死在內裡潔淨。跪下!”
江冽塵想到暗夜殞對楚夢琳滿腔真情,卻僅夠在她內心充當個“最忠心的部屬”身份,哀其不爭,代其扼腕,但這般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,卻也在所難勸。不肯再同他二人多說,搶先舉步走入堂內。
江冽塵在旁聽著,眼看楚夢琳光輝笑靨,想到她霸道討取,隻覺心煩,不悅道:“殞堂主,我跟你說,你給她不計酬謝的支出,終是為人作嫁,這犯得著麼?”楚夢琳道:“不消你管。哼,可冇有哪個部屬會對你如此忠心,你如果妒忌,何妨直言!”
江冽塵歎道:“算了,逼人鑽入虎口,不敷仗義。惹不起還躲不起?你先去吧。”那名教徒聽了這話,如蒙大赦,一遛煙的跑了。江冽塵又道:“夢琳,你那麼想聽捱罵,待稍後晉見教主,有你聽個夠了,又何必同他難堪?”楚夢琳怒道:“你當然不怕,我爹多正視你,寵你賞你還忙不過來,我和殞哥哥就隻是代你受過的出氣筒。”
一名教徒麵上顯出惶恐,輕碰了碰左邊之人小臂,那人手肘一挺,若無其事的頂了返來,先一名教徒又在右者臂上輕觸,那人故作不明,抬臂回碰。暗夜殞大怒,道:“鬼鬼祟祟的,乾甚麼了!”指著當中者道:“你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