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韻取出帕子,道:“這是女人之物吧。”那女子接過帕子,道:“幾位能夠踐約前來,小女子何德何能,勞動各位豪傑台端。隻是白天景況甚危,我如果開口,隻怕立時便有殺身之禍,這方出此下策,還盼勿怪。”李亦傑點頭道:“你費經心機尋我們來此,究竟所為何事?”他生來對裝神弄鬼之事極感討厭,感覺這女子所行無一不透著古怪,始終未敢等閒卸下戒心。
李亦傑上前一步,朗聲道:“你的路?你的路便是得殘影劍、銷魂淚,進而得天下?武林中懷此願者何其浩繁,你就想憑了一己之力和那兩樣徒有浮名的寶貝?你犯下欺師滅祖的罪過,崆峒派百年清譽必將毀於你手中,將來地府之下,又有何臉孔去見貴派前輩?”崆峒掌門怒道:“我所行便是要使崆峒成為武林第一大派,甚麼少林武當,華山崑崙,十足向我昂首稱臣!你又懂甚麼了?”
那廟也像一幅飄在浮雲上的剪影普通,雖荒廢已久,還是沉寂莊嚴。大殿內塵封土積,蛛網縱橫,壁畫因受風雪侵襲,色采班駁,恍惚不清。正中立著一尊觀音像,邊幅端莊慈愛,手持淨瓶楊柳,工藝邃密,通體由極精美的花崗岩所製。李亦傑手按劍柄,四周環顧,還是不見非常,楚夢琳與南宮雪背肩而立,各自全神防備。
李亦傑疾上前檢察她傷勢,實已無幸。楚夢琳卻凝神細看那鏢,半晌才道:“這是崆峒派的獨門暗器,叫做‘梅花鏢’。鏢上凡是喂有劇毒,中者即死,便是武功高強之人也撐不過幾個時候。”話音剛落,就聽得有人長聲大笑道:“小女娃很有眼力見兒,不錯,恰是老夫。”說罷從暗處一躍而至,恰是崆峒掌門。厥後奔來大群清兵,湧入廟內,各執長刀,廟外同是腳步鼓譟,已將這小廟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城郊倒並不如何難找,隻是在長安四周竟有如此蕭瑟之地,構成極光鮮對比,卻也不易。各處生著及腰高的雜草,偶有山風吹過,淒厲如野狼吼怒,又似哭泣之聲,半夜聽來自有幾分毛骨悚然的寒意。古木枝節橫生,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。李亦傑等人四周巡查一番,並未發明有何埋伏,這才抬步進廟。
李亦傑早覺此事甚是古怪,又聽得那詭異之言,忙上前幾步,道:“給我看看。”接過帕子,上麵果然隻要這八個字,倒是以鮮血寫就,筆跡清麗,似是女子所寫,但筆鋒又時有相連,想是寫時心中惶急而至。
李亦傑挺劍道:“本來是你下的毒手!”崆峒掌門冷哼道:“華山派的小賊,怎地還未死儘?見了前輩,也不拜見?”李亦傑怒道:“誰是你的小輩了!這女人那裡礙著你?你膽敢在菩薩腳下殺人,也不怕遭天譴麼?”崆峒掌門森然道:“擋我路者死!我殺她一人是殺,要將你們儘數殺了,卻也並非辦不到。”
那女子微微點頭,續道:“劫鏢確非善舉,但若能救得無辜百姓,以小易大,也是值了。”南宮雪道:“究竟是何物事,為何會有那般大能力?”
不一會兒,耳聽得廟內傳來衣衫窸窸窣窣之聲,泥像背後轉出一個十7、八歲擺佈的女子,身穿粗布衣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