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征武微微點頭,道:“那就奇了,再走下去,便要到了潼關,那邊是闖王舊部與清軍正在兵戈,魔教卻湊甚麼熱烈去了?”陸黔略一思考,道:“聽聞那為禍四方的沙盜已降清兵,江湖中傳得人儘皆知,剋日已隨赴疆場攻打李闖。莫非魔教也這等冇出息,同是降了麼?”
凡是事想來易辦,當真行動倒是極難。再者修行內功最為關頭,稍有不慎立有走火入魔之禍。夜間警視時與南宮雪詳細參解,常常相商很久,方能達成共鳴。李亦傑如此練過幾日,雖未覺功力大進,行走間卻自輕巧很多,運功時也覺丹田當中真氣充盈,心中甚喜。
李亦傑與南宮雪抱拳行禮,各通了名姓,陸黔又代為引見,那姓易男人是他與“崑崙雙俠”的師父,名叫易征雄,年青時脾氣便極其打動暴躁,幾乎壞過很多任務,臨到老來還是脾氣不改。那老者文師伯名叫文征武,武功、識見均是一流,深得眾師弟敬佩,昔日崑崙派推舉掌門之時,門下弟子曾有半數保舉他出任,但他生性淡泊,不肯多有擔待束縛,這才讓與了師弟何征賢。那“崑崙三傑”之稱,恰是指他三人而言。至於陸黔不過是伴同師父出行的一名小主子,可千萬排不上號。但因貪慕虛榮,每提起這稱呼,自喜將錯就錯,從不主動與人言明。
易征雄怕他出事,叫道:“黔兒,聽獲得我說話麼?”隻聽得陸黔的聲音應道:“師父,弟子冇事。”接著見他從中躍出,手中提了把刀,刀柄係以玄鐵所製,刀刃為鋼,極是鋒利。南宮雪鬆一口氣,笑道:“便屬你眼力好,隻是我們都不使刀,那才叫可惜……”陸黔倒是麵色灰白,道:“不是的,這是我師兄的愛刀,夙來從不離身,怎會隨便拋在了草叢當中?這刀柄上……也有血跡!”
南宮雪咬著唇道:“陸大哥,人死不能複活,你……你也不要太難過了,且先看看譚大哥在不在此中?”易征雄考慮到陸黔情感不定,便代他掃了一眼,這一看倒是又驚又喜,道:“不,林兒不在。”陸黔叫道:“譚師哥毫不會臨陣脫逃的!他……他纔不會做那種事!”李亦傑奇道:“陸兄說那裡話來?易師伯既說譚兄不在,那或是他尚在人間,也未可知,絕無對其相辱之意,陸兄怎會這般想?”
南宮雪見他一副彷徨失措之色,柔聲勸道:“令師兄武功高強,這血許是他砍傷旁人所留。又或者他是用心將兵器拋在此處,給我們帶路……”陸黔瞪眼道:“你又不識得我師兄,安知他武功凹凸?”南宮雪討個敗興,感覺此人陰陽怪氣,非常討厭,不再理他。
文征武顧慮到駿馬奔馳迅急,如果錯過了沿途暗號,可就得不償失,遂令大夥兒一齊步行。每行不遠,都可見得樹上暗號,方向始終不改。
那少年便上前抱拳道:“華山派二位豪傑請了,先前多有獲咎,務請包含則個。小弟崑崙門下,姓陸名黔,不知二位豪傑高低怎生稱呼。”他春秋略長幾歲,卻自稱“小弟”,同為以示恭敬之意。
五人腳程甚快,行過幾日,門路愈來愈是蕭瑟,路兩旁生著半人高的雜草。夜間便在道旁隨便睡幾個時候,隻留一人防備,白天儘力趕路,文征武與易征雄走在頭裡,陸黔則與李亦傑及南宮雪走作一排,他愛武成癡,成心與二人議論武功。南宮雪便揀些華山派中觀之竄改繁複,實則能力甚淺的劍招說與他聽,隻是這招數未及發揮,單經她口中說出,陸黔不明就裡,還道對方傾囊相授,好生感激。他雖操行不端,卻也不肯欠人恩典,隻因資質有限,要如南宮雪普通講解劍招,實所難為,唯有向二人背誦崑崙內功心法的口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