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姓馬的待要破口痛罵,殞堂主一道淩厲的目光掃至,問道:“你說了甚麼?”那姓馬的駭極,叩首道:“殞堂主,部屬……部屬該死……隻是教中兄弟可都這麼說,說……少主和蜜斯……這個阿誰……求殞堂主看在部屬曾為本教立下功績,饒部屬一命,而後部屬定當謹言慎行!”
那殞堂主冷冷的道:“薛香主,年紀愈大便愈不頂用了麼?隻恐是因著每日裡胡思亂想之故。”薛香主額間排泄盜汗,顫聲道:“部屬……部屬不敢。”此人先前獨鬥樸重群雄,安閒不迫,舉止涓滴穩定,卻顯是對這位殞堂主怕得極其短長。群雄雖悄悄稱奇,究竟均非初出茅廬者,才隻一瞬,立時都覺出種強大仇敵現身的壓迫感,不敢稍鬆警戒。
暗夜殞心知這乃是他自謙之言,向來丐幫中人如無不俗氣力,決計做不得八袋長老。雙眉一軒,冷然道:“丐幫何時出錯若此?據聞打狗棒係幫主曆代相傳,現在卻大家都可使得?”先前那捧碗化子笑道:“殞堂主此言差矣,與分歧敵手過招,所用兵器亦當呼應。敝幫傳下這打狗棒的豪傑前輩料事如神,早知百年以後,世大將有殞堂主其人,這兵器既名曰打‘狗’棒,那恰是為中間而獨裁啊。”
那摺扇是以純鋼所製,譚林吃痛,再也拿捏不住,放手撤劍,急向後縱躍。薛香主長劍劈下,將他衣衫劃出道極深的口兒,足見肌膚,他這一躍如果稍遲半步,立時便是長劍破胸之禍。譚林暗叫幸運,但這一躍已耗極力量,落地時足下不穩,一個踉蹌向後顛仆,那峨嵋弟子忙伸雙臂托在他脅下。
崑崙劍法本以輕巧靈動見長,譚林倒是將此中“陰”“狠”闡揚到了極致,他武功本不及薛香主,隻因全然將存亡置之度外,使的儘是兩敗俱傷的凶惡殺招。薛香主卻不肯陪他送命,二人一時倒也何如對方不得。
譚林連刺三劍,薛香主一一揮劍架開,虎口微感痠麻。這三招是崑崙派中的精美劍法,藏稀有招後著,隻是譚林不敢與對方長劍相碰,利用時不免縛手縛腳。又鬥過數著,譚林手臂一抬,長劍刺向薛香主眉心,薛香主舉劍相架。譚林這一招乃是虛招,正要引得他自暴佛門,手臂劃個半圓,斜撩薛香主咽喉。
譚林亦知情勢於己倒黴,心道:“切不成與他兵刃相接,現在我劍上全無內力,一旦碰上,長劍非給他震飛了不成。白手相鬥,那也不消打啦。”轉念又想:“是了,我當極力進擊,最不濟跟他拚個同歸於儘,也就是了,總算未辱師門。”當下隻攻不守,長劍徑刺薛香主關鍵。
薛香主死裡逃生,驚魂稍定,忙躬身道:“部屬拜見殞堂主,多謝殞堂主脫手相救。”世人目光這才落在剛纔脫手之人身上。見他年紀甚輕,身著一襲藍色錦緞長袍,腰間束一條黑質燙金腰帶,長袍左胸繡了一叢玄色火焰,手持一柄摺扇,扇麵提了一個“殞”字。這少年麵貌俊美,舉手投足落落風雅,氣度實足,倒似個大族公子模樣,李亦傑與南宮雪雖著華貴服飾,但那般文雅氣質倒是半點仿照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