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殞回道：“囉嗦。你師父的教法，不敢苟同。”而後兩人你來我往，寫出的紙條不計其數，玄霜平時猜想暗夜殞如何答覆，表情既嚴峻，又等候，這直要成了他每天最大的興趣。

玄霜一次到手，更不肯再讓她得逞，嘻皮笑容的在殿中到處遁藏，他練過些輕身工夫，固然修為較淺，但閃避的矯捷程度已遠遠超越程嘉璿。成心矯飾，一隻腳搭在身後椅麵，衝她扮個鬼臉，等她舉著羊毫趕到麵前，腳尖一蹬，向後倒躍，姿勢蕭灑的掠過椅背，接著將椅子一推，擋住她路，擺佈虛晃兩次，又回身奔逃。不料閃得太急，後退時撞到一個小寺人。先是重重踩了他一腳，接著背部也撞進他懷裡。

玄霜不耐道：“哪有這麼囉嗦？”忽的出其不料，橫腿掃他下盤，那小寺人撲地顛仆，玄霜欺身而上，單肩抵住他背部，右臂從他腋窩穿過，指尖下轉，戳中他腹部商曲穴，那小寺人身子當即癱軟。玄霜將他拖到椅上，脫手扒他的衣服。因兩人外套下均穿有內衣，在女子麵前也不需避諱。

程嘉璿歎道：“太醫趕上你這小鬼頭膠葛，也叫宿世不法！哎，不過你說了這很多，還是冇真正答覆我。我們宮中的侍衛都隻會些花拳繡腿，說到內功，也找不出幾個精通的，到底是誰教的你？”玄霜笑道：“猜不出了吧？我能夠奉告你，但你要包管不保密。”見她承諾了，才靠近她耳邊，低聲道：“額娘不喜好我跟他來往的。”

程嘉璿噘了噘嘴，內心半是不屑，半是戀慕，話裡還要保持麵子，道：“認得妙手有甚麼神情？等你本身成為了當世妙手，才氣讓我稍稍佩服一下。”又向那小寺人看了看，俄然驚道：“他麪皮怎的紫脹起來了？你做了甚麼？”玄霜瞟了一眼，老邁不覺得然，道：“大抵是點穴時使上了陰勁。哎，女人都是頭髮長，見地短，這有甚麼大不了的？剛纔一下隻是給我練練手，冇點死穴，已是客氣了。”

程嘉璿麵色變了變，驚道：“你……你說的是那小我……”她隻曉得那奧秘人物名叫暗夜殞，人送外號“殘煞星”。傳聞疇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，把江湖鬨得腥風血雨，而後經韻貴妃提點，終究大徹大悟，歸順朝廷。因他身份特彆，雖為降將，仍享有諸多特權，在清廷官起碼帥，也不需剃髮換衣。

頃刻間嚇得魂飛魄散，冇命價的逃了返來，連著做了數日惡夢，這還是初度見地到當真有目光能將人擊潰，而後再也不敢涉足禁地一步。現下見玄霜安然無恙的站在麵前，明知他冇出岔子，還是忍不住後怕，怨道：“你也太大膽了，不要性命啦？”

厥後的正式會晤，是在幾個月後，暗夜殞寫道：“該死的。喂，小子，有種就出來給我見上一見”。這是他曾寫過最長的一句，玄霜自是喜不自勝，欣然赴約。兩人竟相見恨晚，稀有不完的話談。暗夜殞賞識玄霜是個可塑之材，隨便指導了幾招工夫。

玄霜生來有“明知山有虎，方向虎山行”的倔脾氣，韻貴妃成心含混其辭，他卻對母親如何能勸降這等人物滿心獵奇。公開裡偷看他練功，頓時生出由衷佩服，即便是師父，與他相差又何止裡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