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振彥麵色驟變,驚道:“你此話當真?”他先前初聞龍老鏢頭死訊,隻略感不測,卻也並不如何放在心上,此時倒是焦心之情由心而生。南宮雪翻個白眼,道:“我閒得無聊麼?要說瞎話來尋你們高興?”
四人當下不再擔擱,策馬奔馳,李亦傑與南宮雪運起內力奔行,他二人功力均有幾分火候,倒也並不如何吃力,官兵列為劃一方隊緊跟,沈世韻扶著湯婆婆快步前行。因她二人一是體質荏弱,一是大哥力弱,間隔卻漸掉隊得遠了。
湯長途大喜,稍一思考卻又覺不當,道:“大叔另有要事在身,小侄怎敢勞煩了您?隻需大叔給指導個線路便可。”崆峒掌門笑道:“甚麼勞煩不勞煩,你家與我要去之地正順道,大叔平素最喜積德,小公子不必拘禮。隻是我這車廂中載有要物,還要委曲公子與貧道共乘這馬了。”
崔鏢頭心想:“鏢局中出了這等大事,道長不成能未得訊息,卻至現在尚自影蹤全無,那是甚麼原因?莫非她所言非虛?”口中卻自大道:“我早瞧出那老道冇安美意,果然不假。”南宮雪道:“你曉得他包藏禍心,卻又怎地不說?你見龍老鏢頭被害,與你有些好處,是以心中歡樂,是也不是?可你方纔繼任,鏢局便栽個大跟頭,那也冇甚麼都雅。”
現在已近中午,日頭正赤,湯長途自昨日被沙盜所擄至今,還是粒米未進,現在但覺口乾舌燥,忽見火線不遠處有個茶攤,喜道:“師父,徒兒想去討碗涼茶來喝。”話剛出口,隨即悔怨,想到師父已在驕陽下趕了這好久的車,想必更累,本身如此說話,太也不諒解他了。
湯長途自被沙盜放出,卻見所處之地非常陌生。想到對方先是無緣無端將他擄走,昏倒後一向關押在小黑屋子裡,無人前來對答,不久前二話不說,就將他趕了出來,也難怪他昏頭脹腦,暗歎本身這是交了哪門子的黴運,沿途連向幾個路人扣問“城東湯家”,均回說不知。正自鎮靜之際,忽見一名羽士駕了輛大車奔馳而來,神情煞是威風凜冽,忙上前問道:“大叔,勞你的駕,小侄有事相詢,你可知今後如何去城東湯家麼?”
崔鏢頭卻道:“還請曹大人放心,哪有此事?龍總鏢頭雖受賊人所害,敝局高低俱感哀思萬分,卻仍當秉承他白叟家遺誌,鏢箱斷無在我建業鏢局以內遭劫之理!”曹振彥見他說得信誓旦旦,心下稍寬,道:“依你所言,這鏢現下是無恙了?”崔鏢頭笑道:“安然無恙!”曹振彥道:“好!那麼馬上解纜,早些運到也算交了差,以免夜長夢多。”向江冽塵抱拳道:“江公子,本府他日再請你喝酒。”
湯長途道:“師父一番美意,徒兒感激不儘,隻是徒兒家中……卻冇甚麼美酒。”語氣甚是失落。
季鏢頭微微一笑,在李亦傑與南宮雪穴道間按摩幾下,道:“此時四肢或許尚覺痠麻,那是氣血不暢之故,稍待半晌,纔可規複如初。曲解一場,獲咎了二位少俠,還請勿怪。”李亦傑拱手道:“好說!”南宮雪道:“他好說,我不好說。須得讓崔鏢頭給我們賠罪方可。”崔鏢頭怒道:“你還當我怕了你不成?”
南宮雪嘲笑道:“你不信便罷,我隻跟你說,是那崆峒老道要龍總鏢頭與他合作犯上反叛,龍總鏢頭不從,這才遭了毒手。至於他的下落麼,我們正待去追,你部下這群飯桶卻來纏夾不清,礙手礙腳,那可就無從得知了。”說著攤開雙手,做個無可何如之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