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花夫人立時嚇得神采發白,先前的放肆氣勢全然消泯一空,訥訥道: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那剛纔被李亦傑打倒在地,自稱建業鏢師的男人脫口叫道:“你是祭影教之人?此番想打那趟鏢的主張?”江冽塵斜著眼瞟了他一眼,道:“你說甚麼鏢?”那人正待答話,一把匕首閃電般從暗處飛出,直插入那男民氣窩。那男人渾身狠惡抽搐了一下,連哼也將來得及哼一聲,便即斃命。
南宮雪已大步入內,順手端起桌上茶水,抬頭喝了,嘲笑道:“昔日他荷包被摸,是你付賬得救。本來你早就不記得了,虧他一向惦記取。”韻兒低頭深思半晌,道:“唔,是了,戔戔小事,何足掛齒。”南宮雪嘲笑道:“對你是小事,對他可遠冇那麼簡樸。”
那邊李亦傑已帶了韻兒奔到堆棧當中。一起兩人均未多言,坐定後韻兒抬起如水雙眸,在李亦傑臉上打量一瞬,垂下眼瞼,柔聲道:“多謝公子了。”李亦傑道:“路見不平,拔刀互助,原是我輩之本分。再說,你也曾幫過我。”韻兒奇道:“韻兒與公子本日難道初度相見?這話又從何提及?”
經此一鬨,沉香院中大是喧鬨。老闆娘如花夫人也從偏房轟動出山,冷冷道:“甚麼人敢在此肇事?”那小丫環就如見了救星普通,吃緊奔到近前,低聲稟報導:“夫人,是那位公子定要韻女人唱曲,還說……還說要……”韻兒哭道:“夫人,我不要隨他去,您救救我!”
沈世韻輕聲道:“家父臨終前曾修書一封,要我赴長安投奔滿清攝政王。他是我爹的故交,聽得舊友凶信,傷感之餘,當會念著昔日交誼,遵依亡人囑托,能給我一處落腳之地,韻兒已然心對勁足。不瞞公子說,我之以是在沉香院忍辱負重,也是因了前來盤費尚未籌足之由。”
堂中的女人們大喊小叫,東奔西逃,慌作一片。李亦傑趁亂拉住韻兒,道:“女人,我們快走!”韻兒怔了一怔,被動地被他扯過手臂,隨在他身後。兩人才奔到門口,卻見一排手持棍棒之人堵住通路,如花夫人的嘲笑聲在背後響起:“沉香院豈是你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之地?要帶走我這裡的女人,也不跟我打聲號召,真是半點不把我如花夫人放在眼裡。”
許是有些人生來是貧苦的命,便得了天降橫財也無福消用,小瓶在橫穿大漠時遭受沙盜攻擊,被亂刀砍死,銀子也被儘數搜走。沙盜猖獗,頻頻犯案,銀子尚未追回,可稱得是剋日一樁大案。她恰是在沉香院彈奏時,聽來賓茶餘提及此事,心下不自禁的難過,隻覺命如草芥,幾白天已連下落空了生射中諸多首要之人。至於此後的路要如何走,儘是一片未知蒼茫。
那男人嘲笑道:“我就偏不捧她的場,須得讓她曉得本身的分量!一個煙花女子,還想翻上天去?將來還不是一樣要便宜了彆人,卻來立甚麼守身如玉的臭端方!”說著從衣袋中取出兩個金元寶,在手中隨便衡量著,笑道:“媽媽,隻要你肯讓韻女人今晚陪我,這兩錠金子就歸你統統。韻女人的賞錢也當另算,你看如何?”
如花夫人暗自感喟,太標緻的女人,能給場子上帶來很多買賣,同時卻也隱含著大量費事。她是個開了店麵討餬口的,務求息事寧人,此時還是好言歎道:“這位公子,韻女人曾說過她賣藝不賣身,一天僅唱一曲。台下的諸位客長也算是捧她的場,都隨了她的自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