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一人哼了一聲道:“我們不想仕進,也不想得那勞什子的賞錢,隻是心中對那兩個廢我們雙手的小賊恨之入骨,曹大人事前難道已親口答允,會幫我們摒擋的麼?”曹大人笑道:“要人幫手,這誠懇當居首位。那兩個小賊現在就在這堆棧二樓上房安息,中了迷香昏倒不醒,想如何措置,都隨二位的喜好。”
楚夢琳深思道:“剛纔那必是迷香了,對方行事如此謹慎謹慎,卻又是何人?目標安在?莫非與白天提起的那趟鏢有關?此事須得查清了!”當即悄悄推開窗,縱身躍下,又從堆棧一樓的矮窗縱入,貓腰躲入櫃檯後。
曹大人不冷不熱的道:“這可多謝道長了。事成以後,攝政王會記得你的好處,你崆峒派當可立名立萬。”崆峒掌門撫須笑道:“老夫每日心心念念,便是要光大我崆峒,縱是那少林,武當,也要屈居其下。”
曹大人隻“嗯”了一聲,又道:“龍老鏢頭,此趟押鏢乾係我等身家性命,出不得半點忽略。”龍老鏢頭歎道:“這個天然,如有何閃失,我建業鏢局此後在江湖上也無安身之地了。”曹大人和緩了語氣,溫言道:“非是鄙人思疑龍老鏢頭的氣力,隻是現在事關嚴峻,務須先說清短長,還望莫要見怪。”龍老鏢頭道:“是了,我自理睬得。”
李亦傑打斷道:“冽塵,夢琳,你們來得恰好,我已決定送韻兒去長安攝政王府。”說著便將本身的籌算細細說來。楚夢琳沉吟道:“那也未始不成,長安城地處繁華,或許能多探得些動靜。”南宮雪皺眉不悅道:“好吧,你們既都同意,我若一意孤行,反顯得吝嗇。”
李亦傑喜道:“如此說來,你是答允了?韻兒本日也累了,我們便在此歇宿,明日出發。”他邇來同業的女子中,楚夢琳極是妖豔精怪,南宮雪則非常慎重,間或耍些小性子。那是多年青梅竹馬的師妹,早已習覺得常。獨似沈世韻這般脾氣和順,舉止端莊,言行間無不儘顯大師風采的女子,倒是初度打仗。若無向來的傑出教養,也絕難成績如此美人,令他頗生庇護之心。
崆峒掌門一手托起酒罈,口稱謙詞,在崑崙雙俠的杯前都斟了些酒,笑道:“料他們一時半刻也醒不轉來,老夫先前失禮之至,且請二位略飲些薄酒,權作賠罪。”當時月色正明,楚夢琳從斜側裡觀來,卻清楚看到他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弧度。
崆峒掌門忽道:“憑我們三人氣力,可說已十拿九穩,曹大人卻又尋來這兩個廢了雙手之人,不知倒是何故?”此中一人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,怒道:“你說甚麼?彆覺得本身是崆峒派首坐,我二人便該死怕了你!”另一人也怒道:“不錯,現下我二人已不在崑崙門下,昔日師叔伯等虛禮,也不必再理睬!”曹大人冷冷的道:“三位稍安勿躁!”他語聲不高,卻含著一股威懾力,三人頓時噤聲。
又聽得一聲音沙啞之人道:“曹大人儘可放心。這趟鏢既由二位親身出山,敝派高低亦當大力互助,那賊人便教有天大的膽量,也不敢來碰它一碰。”聽他語音恰是數日前在武當山頂氣勢咄咄逼人的崆峒掌門,楚夢琳暗自嘲笑,她知此人一心想獲得銷魂淚,此番答允護鏢,也必然冇安著甚麼美意。
半晌以後,果聽得幾人步入堆棧,一陣桌椅碰撞之聲,來客已紛繁落座。隻聽得一明朗的聲音道:“建業鏢局龍老鏢頭,崑崙雙俠,崆峒派掌門真人,幾位可都到了麼?”一個衰老渾厚的聲音答道:“我等既已答允了曹大人互助,斷無懺悔之理。”楚夢琳心道:“這定是那龍老鏢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