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黔怒道:“你是何人門下,膽敢來對我大喊小叫?”絕焰強壓下滿腔火氣,淡淡的道:“鄙人武當派絕焰。”陸黔勾起唇角,輕笑道:“哦,我想起了,本來是你啊。臨空道長命筵之上,以假銷魂淚愚騙師父的小傢夥,你該叫我一聲師伯。”他當了崑崙掌門,自發身份高貴,高人一等,說話時的語氣也一改昔日謙虛,大為傲慢起來。
南宮雪插話道:“彆覺得我就會感你的恩。那圖紙必然屬於我師兄,不但如此,銷魂淚也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。”楚夢琳介麵笑道:“是啊,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是他的,你的人也是他的。”南宮雪一口道:“不錯。”但她本是指盟主之言,楚夢琳不竭續的說來,聽去倒似答允後句普通,當即麵上燒紅,想要責怪,心中卻甜甜的非常受用。掩麵便走,他二人也並未追逐膠葛。
陸黔喝道:“既然上了這比武台,不露兩手真工夫便走,旁人難以心折。”揚手一把鋼針向絕焰後心飛去。絕焰二手均不得閒,又冇法放下南宮雪躍開閃避,隻幸虧背部運滿真氣,突聽得叮啷碰撞聲響,李亦傑一柄長劍使得密不通風,將鋼針儘數擋開,根根插在陸黔腳前,衝他搖了點頭,道:“暗箭傷人,算不得豪傑豪傑。”
陸黔二指夾住劍鋒,淺笑道:“我毫不會傷你。”南宮雪怒道:“如何?我這女流之輩不配陸掌門用儘力麼?你敢成心放水,我就將你做過的醜事奉告天下。”
楚夢琳靈機一動,故作不屑,嘲笑道:“你不能殺她,這才叫做欲蓋彌彰。若說天有不測風雲,何先生得病而亡,旁人既無好處牽涉,場麵上道幾句傷感可惜之虛言,也就罷了,崑崙派是誰做掌門,同他們可冇有半點相乾。但如華山派俄然不明不白死了個女弟子,二者合一,不免令人狐疑斯事不純。雪兒姊姊又是孟安英孟掌門鐘愛的徒兒,引得華山派插手調查,此事當眾敗露,要黔哥哥身敗名裂。我說牛鼻子,他但是你的師侄啊,你就這般狠心,非置他於死地不成?”又轉向南宮雪道:“雪兒姊姊,這小子人微言輕,但現下這節骨眼上扳倒他,迫那老賊提早失勢,必將成為李大哥勁敵,這莫非是你所但願看到的?以是你聽我的勸,歸去今後,還是假裝諸事不知。”
陸黔笑道:“好,那你就看看我這‘凶器’上刻了甚麼字。”劍上血跡斑斑,勉強可辨識出五個蠅頭小字“華山南宮雪”,輕聲讀出。這是華山掌門所贈之物,每位弟子均貼身保管,亦作證明身份之用。絕焰不明他企圖,不敢冒然應對。南宮雪急扯他衣袖,道:“彆再說,我要參加外歇息。”絕焰忙道:“南宮師妹,我扶著你。”
陸黔緩緩提起劍,對準南宮雪咽喉,手腕倒是不住顫抖,這一劍始終刺不出去。
南宮雪奔回帳營,見師父簾中仍透出些微亮光,想來李亦傑定也在內刻苦學武,不肯打攪,單獨回到女弟子歇宿的帳篷中,但腦中一團亂麻,始終難以闔眼。直到天氣將明才稍有睏意,其他弟子早已起家穿衣,她不肯顯出非常,再給師姐妹們諷刺“師兄不在便魂不守舍”,也跟著打水洗漱。
陸黔訥訥道:“雪兒不會奉告旁人……”接著麵現哀懇神采,拉著南宮雪道:“雪兒,你做個包管,你說你毫不會講出去,隻如果你說的,我就信你!”南宮雪一向未曾說話,現在才冷冷開口道:“你少假惺惺的,我勸你還是殺了我,不然我必然鼓吹得人儘皆知。隻是我有一句話勸說,不是不報,時候未到,多行不義必自斃,師兄必然會給我報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