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臨又是寬解,又是迷惑,問道:“這麼低的官職,他……你又如何說得他動心?隻怕他是另有圖謀吧?”
沈世韻道:“些微皮肉之傷,已不礙事了,多謝皇上體貼。”福臨這才舒一口氣,道:“你彆忙著客氣,先前可有看清刺客邊幅?此番朕定當下旨嚴查,將這個膽小妄為的傢夥揪出來!你想想,剋日是否與人結過仇?”
進入殿內,第一眼看到的是空蕩蕩的大廳。此景正中貞瑩下懷,對勁洋洋的走到閣房,本想尖叫一聲以應景,卻看到理應正“同野男人尋歡作樂”的沈世韻坐在床沿裡側,捧著一塊海藍色錦緞刺繡,麵露和順笑容,身上衣袍穿得整整齊齊,不似倉猝披起。後背倚靠著廊柱,潔白的紗簾垂在她身側,悄悄飄零,烘托出一派不凡的仙子氣質。
福臨大喜,道:“韻兒,朕每與人論及治世之道,還是同你最起共鳴。有你在身邊幫手,幫手政權安定,朕複何憂!”沈世韻靈巧的笑道:“皇上的江山,便是臣妾的江山,此儘屬分內之事。”這話如果出自另一名重臣口中,必將令人思疑有篡權之心,但既是沈世韻所言,福臨隻當作“一家人不說二家話”,更是喜好。
又聽沈世韻歎道:“臣妾心知皇上憂心國度大事。依臣妾看來,以布衣百姓開刀毫不成取,他們的職位氣力,均弱不敷道,但求吃飽穿暖,便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,即便偶有動亂,也不會對中心皇室構成多大威脅。若然壓迫過火,倒顯得殘暴無德,落人話柄。真正毒手的該是那些身負絕藝的武林人士,自發得能擔當起救世濟民的重擔,打著‘為民請願’的燈號四周叛逆,屢禁不止。朝廷每年出兵彈壓亂黨,國庫中也是一筆龐大破鈔。”
貞瑩聽她侃侃而談,福臨在一旁不住點頭,哪像對著本身時愁眉舒展,一臉的苦相?心有不平,嘲笑道:“你說得輕巧,平凡人已經講不通了,武林盟主豈不更老派得短長?哪能等閒就給你壓服?”沈世韻淡笑道:“可武林盟主並不是個老頭子,本宮聘請李盟主到宮內商談和解,頗費了一番口舌,終究將他壓服,現在他已答允規勸部屬。我還自作主張,封了一個官兒給他做,皇上不反對吧?”
福臨內心湧過陣陣暖流,道:“那幅畫朕看過了,韻兒的情意,朕自能理睬得。她畫得逼真,無真情所不能成,代朕向她說一聲感激,再勸她彆太辛苦,常日多重視歇息。”洛瑾笑道:“這句話分量太重,我可傳達不起。奴婢是個小人物,怎敢代表皇上?要說娘娘就在裡間,您何不親口去對她說?那可更成心義很多啊!”
福臨大喜,道:“你竟然壓服了盟主?這……這是造福萬年的大功德啊!韻兒,可真有你的。”貞瑩插口道:“那是甚麼官職?要讓他身居要位,由內部造反,賽似蛀蟲,令人防不堪防。”沈世韻笑道:“你不消擔憂,隻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,他就是想反,也冇有造反的本錢。”
沈世韻笑道:“皇上彆急嗬,臣妾還冇有說完。江湖各派雖歸屬分歧,但大局態度穩定,皆是服從武林盟主統領。他做出的決定,世人一概順從,隻要能壓服盟主歸順,不愁旁人不緊跟著他的腳步。何況人有從眾之心,意覺單獨孤掌難鳴,即有降念,亦不敢矗立獨行,有了武林盟主帶的好頭,一見歸順乃局勢所趨,必不敢再生反心。但須壓服一人,同時也即降服了數千草澤之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