貞瑩在窗下聽得不住咂舌,低聲道:“這些話都講得出口,也不怕醜。聽他們說來,這野男人彷彿就住在韻妃寢宮中,哎,本宮真盼著皇上就在此處,也能親耳聽到,且看他還寵著韻妃不寵?”
她曾詳查大家家底,探知沈世韻出身卑賤,卻又恰是現在最得聖寵的妃子。若她僅在後宮獨占鼇頭,貞瑩也不致如此氣憤,她偏又多管閒事,常越級乾與朝綱,皇上對她也是充分信賴。貞瑩在朝中原有些背景,但邇來那些個世家交好的王爺因在早朝時與沈世韻一語分歧,便經她列舉罪行,降位削封。眾親王心中不平,紛繁上書彈劾喊冤,沈世韻一手遮天,不待皇上過目,便將奏摺全壓了下去。背後權勢一倒,貞瑩更是孤掌難鳴,對沈世韻已直恨不得生啖其肉,一心要抓她的忽略。豈知沈世韻佈局老是滴水不漏,令人半點也何如不得。
胡為大喜道:“那可太棒了!太子便是儲君,是將來的天子,小仆人即位今後,娘娘就成了皇太後,母憑子貴,您一人得道,仙及雞犬,我們也好跟著納福啊。”說到“雞犬”時,用手在本身與洛瑾中間比劃出個半圓弧度。洛瑾笑罵道:“一邊去!你喜好當雞犬,本身去當,彆牽涉上我。”
沈世韻微微一笑,道:“那就好了,本宮還當你胸懷弘願,定會厭倦這般平平度日,擔憂來日留不住你。”李亦傑喜道:“不,我歡暢還來不及,怎會厭倦?誠懇說,我正想一輩子都賴在這裡不走……”吐吐舌頭又加了句:“隻要你不嫌煩厭。”
茵茵道:“恭祝娘娘得償所願。”貞瑩一拂袖,嘲笑道:“叮嚀備轎,馬上前去吟雪宮,本宮這就登門拜訪我們巨大的韻妃mm。”
胡為道:“娘娘放心,卑職立即命令封閉動靜。信賴以我們的權勢,令不該說話之人曉得閉嘴,還是辦獲得的。”一麵眼望洛瑾,心想:“這一回我可搶在你前頭了,娘娘定會誇我。”
胡為笑道:“說出去的話,賽過潑出去的水,怎能等閒收回?”洛瑾道:“那也不管!或者我去各處寺廟裡上幾炷高香,多參拜送子觀音,菩薩念我心誠,當能有求必應。”胡為笑道:“萬一菩薩念你心誠,給了你一個兒子,我們宮裡再添一個混世小魔星,雖說熱烈,也怕你過分辛苦。”洛瑾翻了個白眼,道:“我不跟你說啦,這個天大的好動靜,皇上眼下可還不知,我這就到乾清宮報信去。”
當下二人搭乘軟呢小轎,浩浩大蕩的直奔吟雪宮去。到得近處,貞瑩忽又竄改主張,喝令侍衛停轎,隻帶上茵茵奧妙潛出,偷偷從吟雪宮後門溜入。這一處悠長廢置,灌木叢生,諱飾得密密實實,而茵茵常奉貞瑩之命暗中窺測,出入多時,路子反比吟雪宮內部之人更加詳知。
沈世韻柔聲道:“你有所不知,整日關在宮裡,同犯人冇多少不同,悶也悶死了,你能陪我做伴,我當然歡樂。但我卻盼著你能成大名立大業,憑你的資質才氣,前程無可限量,我若與你施加過量牽絆,當真有愧於心。比來我們總能相見,我一時起意,替你畫了一幅像,如果不好,記取放在內心,嘴巴上毫不準笑我的。”喚太小廝叮嚀幾句,不一會兒,便有丫環捧來一個畫軸,放在桌上緩緩展開,貞瑩所處角度正屬背光,雖極力伸長脖子,還是隻能模糊看到邊角一線青山綠水,但自李亦傑目瞪口呆的神采看來,那畫像必是上乘之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