貞瑩嘲笑道:“急甚麼啊?可貴有機遇好好觀光皇上最常跑的吟雪宮,未幾帶點記念品如何成?這隻是其一,再好好翻,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們寫滿情話的來往手劄,證物越多,證據越充分,我的話就越易令皇上佩服。”抽出一卷書冊,揭開來瞧,是一本概述《奇門遁甲》之術,這是門極高深的學問,貞瑩冇興趣詳看,行動鹵莽的塞回書架。
貞瑩倒還分得清輕重,心道:“待我將此事奏明皇上,當時就算你曉得是被我出售,我仍可居高臨下的俯視你,將你踩在腳底。但若現下給當賊逮住,今後看到你也神情不起來,還是先退為妙!”向茵茵打個手勢,顛起腳尖謹慎探路。從後門溜出吟雪宮,跑出長長一段路,懸著的心終究放下。纔剛離開險境,整小我便沉浸在對勁之喜中,諦視動手裡緊握的畫,胡想沈世韻跪倒在地苦苦要求,卻被皇上一腳踢開的狼狽相,忍不住笑出聲來。忽覺有異,平時話匣子似的茵茵這一起話少的出奇,乃至是始終冇開過口。清了清嗓子道:“茵茵,你是給嚇胡塗了?你主子失勢之期指日可待,怎地不為我歡暢?”
回到宮中,貞瑩倒頭就睡,茵茵也躺在枕上,但她餬口極有規律,既然天氣尚明,她瞪著一雙大眼,過得一個多時候還是了無睡意。又擔憂在殿內弄出響動驚擾貞瑩,萬般無法之下,起家到園中鋤草澆花,忙活了半天,累得筋疲力儘,本想回房稍事歇息,不料剛一躺下就睡得熟了。到二更被貞瑩強行拽起,套上一件玄色緊身衣,徒步走到吟雪宮,儘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。待得扒開灌木謹慎溜入,被冷風吹了一起,睏意方消。
貞瑩忍無可忍,道:“不懂就彆忙裝懂。算了,此事尚可延後一日,你現在同我回宮,立即解衣寢息。”茵茵問道:“立即?現在還是白日呀!”貞瑩道:“這是替你著想,先為二更前來吟雪宮取物養精蓄銳。”茵茵大驚道:“二更?那是奴婢睡得最熟的時候了。何況當時黑燈瞎火,百鬼夜遊,我祖爺爺說過,不好好睡覺,就會碰到鬼的。娘娘如果有東西忘了拿,現在歸去不是一樣,何必再折騰一趟?”
貞瑩又是後怕,又是幸運,用另一隻手擰著茵茵耳朵,喝道:“死丫頭,乾甚麼了!以下犯上,你想掐死本宮?還不罷休!”茵茵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,朝前指了指,顫聲道:“我……我瞥見了,那,那莫不是鬼火?”
貞瑩喝道:“茵茵!”茵茵道:“是。才一貓腰一昂首的工夫,那野男人又回到了角落,正在用劍刺一個小木偶。奴婢想,莫非他在弄妖術,做巫毒娃娃害人?恰好他的窗沿上擺了一排,奴婢就趁機偷來一個,細看之下,卻又感受不大像,不都說巫毒娃娃上麵會刻被咒者的生辰八字?可這個小人兒倒是光禿禿的,莫非是個半成品?”
茵茵俄然來了精力,滾滾不斷道:“奴婢見他走到角落中,從一捆茅草下取出紙筆,笨手笨腳的磨好了墨,用羊毫蘸過,在紙上一筆一畫的寫字。他大抵讀書未幾,每寫一個字都要費心半天,才寫得兩行就寫不下去,署了名,將紙一點點的折成個小捲筒。奴婢剛有半晌走神,他就弄戲法似的變出一隻鴿子,把小筒用一根細線捆在鴿子腳上,纏了一圈又一圈,打個結紮緊,抱起鴿子向窗邊走來。奴婢趕緊蹲下,就聽頭頂上響起鴿子拍翅膀的‘撲撲啦啦’聲,那隻信鴿從小窗內飛向藍天,越飛越高,越飛越遠,變成個小斑點,最後一抹晶亮閃現,就再也瞧不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