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名崑崙弟子插話道:“不,一向以來,師尊們看好的都是譚師哥,他武功高強,為人刻薄,在我們麵前也從不擺師兄架子,有口皆碑,要不是英年早逝,定為本門掌教的不二繼者。”梁越道:“譚林譚師兄,為人光亮磊落,豪傑了得,鄙人也已敬慕已久,隻恨無緣交友,你們曉得他又是如何死的?”
驚怔稍定,不得不依原打算行事,反手抓住弟子,怒道:“你從那裡弄的這倒黴棺材?”那弟子也嚇懵了,結結巴巴的道:“弟子……弟子都是依掌門的號令行事啊……”陸黔擰住他耳朵,道:“胡說八道!你哪隻耳朵聽到我的號令?”那弟子道:“弟子們遵循叮嚀……在棺材鋪中……正愁挑不到好貨,是掌門差人運來棺木……還帶了口信說,您有事給絆住了腳,讓我們先行回山……”
陸黔瞪了孟安英一眼,向弟子做個手勢,走避一旁,耳聽蓋沿滑開與棺緣摩擦,軋軋作響,此時真如臨刑前普通煎熬。好不輕易比及南宮雪一聲低呼,場中亦是噫歎連連,捏定時差,當即回身叱責弟子道:“你是如何搞的?啊?竟連師叔屍身也看丟了!說,該當何罪?”
崑崙派一名弟子擁戴道:“確有其事,當初陸掌門與師父、師伯同赴聲援,兩位白叟家也恰是在此役身亡。”崑崙門下頓時七嘴八舌的群情起來,商討著停歇內鬨,連合起正道力量,分歧對抗魔教妖人,好為崑崙三傑報仇雪恥,也為天下百姓謀一條前程。
南宮雪一意保護孟安英,方欲喝罵,孟安英淺笑道:“雪兒,陸掌門命不悠長,他在最後時候歡樂說甚麼,隨他去說便是,為師也不會就少了幾塊肉。”
陸黔不答,放眼望去,一起步隊浩浩大蕩自山梯間蜿蜒拾級而上,搶先一名女弟子身形肥胖,容顏美麗,竟是惦記已久的南宮雪。當即拋去不快,上前握住她手,喜道:“雪兒,是你來了。”一聲乾咳不應時宜的響起,陸黔目光超出她肩頭,見孟安英漸漸走上,南宮雪當即甩開陸黔,挽住了師父手臂,睫毛低垂,雙眼隻盯著青石板鋪就的路麵。陸黔不甘心的向孟安英點了一個頭,號召道:“孟兄,你也到了。”
另一名崑崙弟子衝著梁越一抬下巴,道:“掌門,就是這位梁師兄傳的話。”陸黔又驚又怒,但心急智生,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,道:“我師叔屍身落入你手,你好大的膽量,安敢毀傷?”梁越尚未答話,南宮雪先道:“那些傷口早已結痂腐敗,非近期之創。我和師父是有備而來,大可請仵作驗明受傷光陰,及真正死因。你還不肯認罪,定要走到這一步麼?”
陸黔叫道:“你血口噴人!我冇害我師父!你哪隻眼睛見到是我策劃?”梁越道:“歸正冇有證人,你是當場獨一的活口,隨便如何胡編亂造都成。”陸黔心急如焚,忽地一瞥眼看到南宮雪,乍如黑暗中陡見光亮,倉猝上前道:“雪兒,你當時也在場的,你體味內幕,快幫我作個見證好麼?他們……這群人枉稱王謝樸重,怎可如此誣賴於我?”
陸黔聽旁人群情紛繁,定見交雜不一,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,不住東張西望,耳聽得言論嘩然,趨勢竟漸次倒向附議一派。本身可也不能表示得過於淡然,似是對師叔漠不體貼,盤算主張,到時就推說關照棺木的弟子瀆職,弄丟屍身,或許還能賺人一把憐憫淚。聳了聳肩道:“你必然要看,那就看吧。隻是有徒不教,師之過,你是不消自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