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塵發笑道:“我冇學過武功麼?臨戰應變,還要勞你指導?”
他雖失兵器,畢竟是身經百戰,臨危穩定,雙足一蹬,一個騰空後翻,竄入門旁一張圓木桌底,摺扇落下,釘在江冽塵身前桌角。暗夜殞冇比及他“落井下石”,又生起氣來,掀翻圓桌,怒道:“我現在手無寸鐵,你為甚麼不乘勝追擊?”
暗夜殞喝道:“你為甚麼不還手?彆覺得如許我就會輕饒過你!”江冽塵道:“有招便是無招,無招更勝有招。”暗夜殞怒道:“打甚麼機鋒?”扇端向他麵門疾刺,將觸及時,忽感一股溫和彈力,震得準頭微偏,刺入椅背,整把扇端全數冇入,隻剩個握柄還留在手中,急拔時扇身卡住,竟冇拔回。此時他整條手臂已橫在江冽塵麵前,暗叫一聲不好,另一掌發力向空中擊出,藉著反彈勢道,拔出摺扇之餘,掠出大片間隔,展扇橫在身前,等了等卻冇暗器射來,他得了便宜,倒是更加憤怒,叫道:“你在讓我!剛纔你清楚能夠輕鬆卸了我一條臂膀,為何不砍?”
暗夜殞心中積聚的肝火噴薄,再也按耐不住,拍案而起,將桌上物事一股腦橫揮落地,舉扇斥道:“江冽塵,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胡塗,我的來意你一清二楚,你不也是對我到處設防?提及話來陰陽怪氣,你不累,我聽著還嫌累!在想甚麼?如何不答我?”
殊不知江冽塵大要雖若無其事,內裡同感哀思之極,想起這多年友情隻怕將毀於一旦,再可貴保。暗夜殞為楚夢琳鑽牛角尖,那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,倔得十頭牛也拉不返來,這一戰如果不打,他定難甘休。一麵仍假裝漫不經心,道:“我當然能夠和你‘參議技藝’,你還是使摺扇?好極,那麼我不消劍。”暗夜殞怒道:“為甚麼?莫非我不配讓你用劍?”
江冽塵介麵道:“那一戰真可謂凶惡萬分。我當時學藝不精,被‘劍魔’打了一掌,滿身冰寒徹骨,多虧了你在他背掉隊犯,惹得他用心,我才氣緩過氣來殺他。”暗夜殞道:“施恩不望報,喝!”
暗夜殞隻覺他今晚每句話都另有所指,統統豁了出去,翻身拜倒,道:“既已談開,無妨翻開天窗說亮話,部屬與少主同事多年,從冇求過您甚麼……”江冽塵伸手攙扶,道:“你我之間還用說甚麼‘求’字?你之前冇求我,今後也不會,徹夜便隻是喝酒閒談。”
江冽塵向後靠著椅背,指尖在桌麵悄悄敲擊,道:“懂了,殞兄弟,你此來就是要向我‘先禮後兵’。”暗夜殞嘲笑道:“兵刃確是要亮的,但‘禮’就彆妄圖了,‘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’這句話你冇聽過?”江冽塵道:“知即謂知,惑則稱惑,惘者可詰,現在我來問你,你一向都是我的部下敗將,此次又有何掌控贏我?”暗夜殞恨恨的道:“拚著性命不要,唯死罷了。”
江冽塵道:“你想將‘殘煞星’名號讓與我?”暗夜殞咬了咬牙,道:“我隻當這條手已冇了,再也不消。”說著將左臂背到身後,又道:“不死無休,持續!”此次卻竄改戰術,不再近身,以扇端敏捷挑逗,固結劍氣向江冽塵進犯,這恰是他的特長工夫,揮灑自如。江冽塵三指屈起,食指與中指併攏,內力自丹田起升,經各處穴脈運轉,傳至臂端,又從指尖收回。在空中與暗夜殞劍氣交碰,僅將他力道化解,並不反攻,連餘波分散也節製無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