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塵淺笑道:“你讓我拿你當仇敵,行啊,你的話我當然願聽,那怎還希冀我答允你的要求?能讓仇敵生不如死,難道賞心樂事?”
江冽塵發笑道:“我冇學過武功麼?臨戰應變,還要勞你指導?”
他雖失兵器,畢竟是身經百戰,臨危穩定,雙足一蹬,一個騰空後翻,竄入門旁一張圓木桌底,摺扇落下,釘在江冽塵身前桌角。暗夜殞冇比及他“落井下石”,又生起氣來,掀翻圓桌,怒道:“我現在手無寸鐵,你為甚麼不乘勝追擊?”
江冽塵道:“天下兵器諸多,種類甚蕃,我乾麼非得用劍不成?內功練到深處,一草一葉均能見效,原不須過分拘泥於一格。”暗夜殞聽他誇耀,又覺他冒充揭示顧懷舊情,極是虛假,但若事前將端方定得太多,反與平常比武相類,道:“隨便你,我隻要你定須儘力進犯,若再相讓,隻能令我比死的還難過。”
暗夜殞喝道:“你為甚麼不還手?彆覺得如許我就會輕饒過你!”江冽塵道:“有招便是無招,無招更勝有招。”暗夜殞怒道:“打甚麼機鋒?”扇端向他麵門疾刺,將觸及時,忽感一股溫和彈力,震得準頭微偏,刺入椅背,整把扇端全數冇入,隻剩個握柄還留在手中,急拔時扇身卡住,竟冇拔回。此時他整條手臂已橫在江冽塵麵前,暗叫一聲不好,另一掌發力向空中擊出,藉著反彈勢道,拔出摺扇之餘,掠出大片間隔,展扇橫在身前,等了等卻冇暗器射來,他得了便宜,倒是更加憤怒,叫道:“你在讓我!剛纔你清楚能夠輕鬆卸了我一條臂膀,為何不砍?”
暗夜殞隻覺他今晚每句話都另有所指,統統豁了出去,翻身拜倒,道:“既已談開,無妨翻開天窗說亮話,部屬與少主同事多年,從冇求過您甚麼……”江冽塵伸手攙扶,道:“你我之間還用說甚麼‘求’字?你之前冇求我,今後也不會,徹夜便隻是喝酒閒談。”
暗夜殞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我冇看出你醉?”江冽塵笑道:“這話說得新奇,莫非還要我當著你的麵發酒瘋不成?你能千杯不倒,彆人並非都有恁好酒量。”暗夜殞道:“真正喝醉的,總逞強說冇醉……冇喝醉的,才推說醉了。”江冽塵道:“人貴有自知之明。凡事量力而行,步步波折間,纔不致出了洋相。”
暗夜殞道:“人生不快意事,十有八九,哪能得儘善儘美?心中滿足,方即成圓。喝!”而後暗夜殞將出使任務一一曆數,每述罷一樁,便勸一句酒。待將潼關一戰講罷,四下裡已堆滿了空酒罈,喝得本身也隱有微醺,江冽塵卻始終麵色安閒,無何醉象,忽問:“你到底想說甚麼?”
暗夜殞雙拳捏得骨骼暴響,怒道:“我就是恨你這一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,天塌下來,你也預備當被子蓋?本日我非跟你拚個你死我活,快拔劍!”
暗夜殞心神不寧,一鼓作氣,振振有詞的道:“強扭的瓜不甜,恕我直言,你並不愛夢琳,放開她對你不是喪失,假定能助她逃出世天,她定會知恩感激,難道比培養一對貌合神離、同床異夢的怨偶好很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