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手一氣嗬成,煞是潔淨利落,崑崙雙俠哼也冇哼一聲,軟軟癱倒。楚夢琳歎道:“你們如果肯循分守己些便冇事,偏要來趟這渾水,須怪不得我。”話畢背起二人從視窗躍出,徑至堆棧後的水井中,將屍身投了出來。這一夜卻再偶然安睡,滿心深思著那趟鏢,隻覺分外詭異。
楚夢琳心道:“這也說得有理,那兩杯酒中自是下了毒,不管我動不脫手,他二人老是要死。”
南宮雪冷靜將那外套又裹緊了些,幽幽隧道:“邇來我常常在想,正與邪真有較著的分界麼?那麼誰又可當之無愧的稱為‘正’呢?此番下山經曆了很多事,也顛覆了我原有的一些觀點。那些王謝樸重,包含我們,前赴無影山莊實在就是為了銷魂淚,偏生說得好聽,好似極重武林道義普通,比擬之下,我看祭影教倒尚可稱得光亮正大。正邪目標不異,豈不成笑?平心而論,似他們那日在武當山頂的氣勢洶洶,如果得不到銷魂淚,何嘗就做不出滅門燒莊之事!”
世人均自斟酒飲了,那曹大人又叮囑得幾句,說道明日中午便在建業鏢局門前會晤。少頃,幾人長身站起,告彆分開。崑崙雙俠之一擎起酒杯,本待穩放心神,手倒是不住顫抖,終是將酒杯重重擲向空中,似是與其有甚深仇大恨普通,碎裂聲在夜晚聽得分外清脆。另一人道:“你向這死物宣泄又有何用?仇家現在便在二樓,若想報仇,這就走吧!”接著聽得腳步聲起,崑崙雙俠已快步上樓。
楚夢琳靈光乍現,道:“不如我們先乘了劃子遠遠跟從,再乘機行事。”待那船行得近了,便喚住梢公,賞了他一錠銀子,叮嚀他隻與那艘大船保持著窺見帆影的間隔便可。
到得近前,一躍上馬,單膝跪隧道:“大人,部屬遍尋二位俠士不到,這纔想到了悅來堆棧,忙即前去,隻是……”說到要緊處卻俄然頓住,神采大是惶恐。曹大人急道:“隻是甚麼?快說!”那官兵道:“是,大人息怒,隻是部屬在二樓客房中隻見到一灘血跡,二位俠士卻還是影蹤全無。”
龍老鏢頭驚道:“水路難道更加危急四伏麼?”曹大人道:“不錯,但此舉正可達到出其不料之效,想沙盜不會料知。”崆峒掌門道:“曹大人說的不錯,龍老鏢頭,聽聞貴鏢局運鏢時有艘不亞於龍舟的大船,相煩借其一用。”龍老鏢頭知事已成定局,點頭歎道:“也罷。”叮嚀了鏢師在渡口備船,一行人自趕駕鏢車前去。
行至渡口,果見一大船泊在岸邊。高大寬廣,宏偉豪華,船上樓閣巍峨,船身精雕細鏤,彩繪金飾,氣象不凡。曹大人向那大船凝目半晌,嘲笑道:“龍老鏢頭家資薄弱,此言非虛,這船果是堪比聖上龍舟。”龍老鏢頭隻道:“不敢當。”批示眾鏢師抬鏢箱上船,那船上更是華貴,直如一座豪宅也似,李亦傑等見其上船轉得幾轉,卻看不出究竟將鏢箱置於那邊。
那梢公得了好處,甚是殷勤殷勤,號召著都進艙房歇息。世人仍擔憂事發俄然,商定留一人在舟上時候監督,其他臨時儲存體力,每二個時候調班一次。李亦傑卻提出銷魂淚之事與沈世韻無關,誌願代她的班,南宮雪又是不悅,楚夢琳好言相勸,才教她麵色稍緩。如此這般,船行甚遠,始終安靜無事。
楚夢琳現在方始瞧見那位曹大人,見他五官生得非常端方,約莫二十5、六年紀,雖是官府中人,卻未著華服,隻一襲青衫,倒似一名落拓的江湖俠客。龍老鏢頭已人至中年,身板卻尚結實,舉手投足的氣勢顯出種不怒自威之感。崆峒掌門還是身穿粗布長袍,與另兩人比擬則顯得極不出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