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離將他手中的茶杯放到一邊,又脫手給他捏了捏太陽穴。
她揉了揉眼睛,見李緩醒了過來,喜道:“你終究醒了。”
師離有些懊喪:“白癡將顏夫人交給我們,我卻冇庇護好她,他曉得了必然會怪我的。”
師離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看,他的目光裡是一眼望不儘的哀傷,與第一次見他進京趕考時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。
“我冇事。”
方秋鴻思考一會,說道:“還是等漸之來了再說吧。”
“玄月女人,冇有體例了嗎?施針也冇用了嗎?”
翻了好幾圈,他並冇有找到他喪失的銀子,身子有些癱軟有力。
李緩恍若不聞,沙啞的喃喃聲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,十指深深摳進潮濕的泥土,草葉混著泥漿嵌進指甲縫也渾然不覺。
師離被方秋鴻這般一說,心中出現絲絲慚愧。
“方師兄,玄月女人,等一下。”
師離的手冰冰冷涼,讓李緩頓時感到一陣神清。
李緩一口鮮血噴出,連日裡的心力交瘁終究讓他撐不住了,刹時昏死了疇昔。
師離此時也並未認識到,她對於朝廷官府的觀點,因為顏仲昌的原因,竟在不知不覺間有了些竄改。
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,神采有些癲狂,在草地裡不住摸來摸去。
夜過半夜,遠處一道馬蹄聲響起,來得又快又疾。
袁玄月搖點頭:“顏夫人已經歸天多時了……”
方秋鴻從未瞥見過李緩如此失態,送彆顏仲昌的時候,未曾見他哭得如此悲傷,他孤身進宮之時,也是沉著沉著。
李緩再次仰開端來的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。
說完,回身接了一杯水來遞給李緩。
袁玄月手在顏夫人脈上一搭,眉頭瞬時擰起,接著又翻開她的嘴巴,忍不住重重感喟一聲。
李緩摸了摸本身胸口,俄然僵住了身子,手指死死掐住胸口的衣料幾次抓撓。
師離蹲到他麵前,語氣中非常擔憂:“白癡,冇乾係的,銀子丟了就丟了,我這裡另有的。”
“顏太師……漸之……無用……”
李緩並未答覆,隻是低著頭在地上擺佈尋覓。
“銀子呢?送去報國寺需求銀子,我銀子丟去那裡了?”
方秋鴻遞過來的銀錠被他胡亂推開,整小我俄然彈起來繞著馬匹猖獗轉圈,衣襬掃得草屑紛飛。
這是一處檀香客房,師離此時正趴在床沿上睡著,淺淺呼吸之間眉頭不自發微微皺起,彷彿睡的並不平穩。
李緩將師離的手拿開,沙啞著聲音說道:“師女人,勞煩帶我去見一見顏夫人。”
袁玄月眼眶紅紅,盯著哭成淚人的李緩,偷偷抹了抹眼淚。
一扯韁繩,馬兒吃痛,一聲嘶叫,前蹄高低垂起。
顏夫人被師離背在身後,此時已經被師離扶了下來。
三匹馬衝進黑暗裡的時候,師離聞到了一絲血腥味。
“白癡,你冇事吧?”
李緩再次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兩日以後了。
來人恰是李緩。
靠近一看,師離大吃一驚,隻見顏夫人嘴邊儘是鮮血,再一探鼻子,已經冇有了呼吸。
“白癡那邊也不知如何了,但願莫要生出事端纔好。”
袁玄月出聲問道。
李緩搖點頭,忍住聳動的肩膀,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:“我想將顏夫人送到報國寺裡去,那邊的香火暢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