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”白圭擺擺手道:“陳知府吏治廉潔,素有清名,本帥在朝中已是很有耳聞,不必如此惶恐!流民亦是我大明之民,州府之吏不思教養,反將流民棄之,更甚者刀捕棒驅,斷其活路,豈有不反?乃至流民而成流賊!”
隻聽得思補堂內有人言談,謹慎瞧疇昔,卻見有共是三人,一人端坐於桌前,其他兩人站立敘話。
卻見陳鎰立品在側,神態恭敬答道:“白公,您由河南、陝西、山西等處調撥糧草三萬石,山西及河南兩處糧車已經與昨日到達,總計兩萬一千石,陝西因為上月永豐倉被賊人燒燬,籌糧不及,恐還需幾日!”
白圭目露憐惜,點頭道:“荊襄之地,北進可圖中原京師,向西則脅勒川陝,南下可直轄湖廣而至南海之濱,東去則東南之地儘收眼底;”
繼而歎道:“賊勢開初,剿撫不力,乃至生此大禍,失卻荊襄要地,自此賊患斷難停歇;古時曹魏北踞襄陽,劉備西領荊州,孫權東守江夏,而至有三國紛爭,此乃良謀用兵之地.,自古未有失荊襄而能保有東南者!”
陳鎰嘴唇微動,似有話說,卻並未說得出口,被白圭看在眼中,白圭對他一笑,道:“我知陳知府心機,流民其弊,由來已久,朝廷在對流民的方略之上確有失誤,一味打壓堵截,少卻教養疏導,乃至此禍!”
眼瞅思補堂中燈火透明,便縱身輕落在了思補堂頂,待摸清了夜巡軍卒的間隔,趁無人時便縱身而下,由側室翻窗而入,隱在了幕帷以後!
路上極是謹慎屏息潛行,葉知秋內勁武功皆已是上乘,耳聰目明之下,天然能夠儘早發明那隱於樓頂屋脊之間的錦衣衛,便是一起繞行,儘量製止透露打仗!
待進得南陽府衙,南陽府衙前為儀門,穿過前院便是正堂,東側為乘發司及吏、戶、禮、兵、工、刑等六部諸房;西側乃是公廨,東南隅為衙神祠、寅賓館。儀門擺佈為榜房,前建豫南首郡坊。正堂以後便為寅恭門,進此門,過了院子便是二堂,名曰思補堂,堂左為書柬房,右為招稿房。再今後便是三堂,以及廚子府廨。
中間身形高大,頭戴鳳翅盔,披掛銀光山文鎧,佩挎腰刀,外罩大紅袒肩袍之人,便是隨白圭一同到南陽府的京營都督鮑信。
葉知秋心中一顫:“李千戶,莫非便是李文城麼?”
葉知秋聞聽火燒永豐倉一事,心下微動。
陳鎰倉猝躬身答道:“下官不敢妄議朝廷方略!”
及至傍晚,這一起打問下來,已是將南陽府幾處府衙官邸摸了清楚,也自曉得錦衣衛便是分駐與南陽府衙及唐王府內。便回了堆棧,夜深時分方纔提了天龍刀,輕躍上房,向南陽府衙而去!
白圭聞言眉頭輕蹙道:“陳知府,此處糧草重地,斷不成再生永豐倉之事,鮑將軍也需提點安排穩妥纔是!”
那端坐於桌前之人約四十餘歲,長鬚飄然,頭戴虎魄束髮冠,,麵色白淨,很有儒雅之風,身著緋紅雲緞圓領官袍,玉帶繫腰,佩雲鳳四色綬,葉知秋細心瞧疇昔,那人身前所繡竟鮮明便是朝廷一二品大員的仙鶴補子,隻聽此人說道:“陳知府,這各處糧草調撥環境如何?”
白圭點點頭並不言語,半晌卻站起家來,歎口氣道:“此次流賊勢大,湖廣總兵李震被阻深山,河南兵馬被管束於商洛,四川救兵被房縣擋住不得寸進,漢中倒是被賊軍兩路夾攻,已是難保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