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燭火搖擺，映照在他棱角清楚的臉上，忽明忽暗，如同他現在龐大的表情。

劉巴走到王厚身邊，低聲道：“主公，這些世家大族占有荊州多年，根深蒂固，不成輕舉妄動。當務之急，是穩住局勢，緩緩圖之。”王厚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“我明白，隻是……”他頓了頓，目光轉向北方，語氣變得沉重，“曹操那邊，恐怕也不會給我們太多時候。”

王厚的手指無認識地敲擊著窗欞，收回清脆的聲響，一下又一下，敲擊著他的心房，也敲擊著荊州將來的運氣。

他彷彿看到，荊州這片敷裕的地盤下，埋冇著無數雙貪婪的眼睛，正緊緊地盯著他，等候著他暴露馬腳。

“攘外必先安內……”王厚低聲自語，手指在棋盤上不竭挪動，摹擬著各種能夠產生的局麵。

他細心研討著輿圖上的山川河道、城池關隘，尋覓最好的防備戰略，手指在輿圖上劃過，彷彿千軍萬馬正在奔騰。

俄然，一個黑影閃過，落在王厚麵前，單膝跪地，低聲道：“主公，探子來報……”

深夜的荊州城，萬籟俱寂，隻要更夫的梆子聲，在空曠的街道上迴盪。

劉巴拱手領命：“諾！”他昂首看了一眼王厚，發明主公的眼中，閃動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光芒，那是一種斷交，也是一種自傲。

宛城一戰，曹操雖敗，但氣力猶存，如同一頭受傷的猛虎，更加凶惡。

他必須儘快想出一個萬全之策，將這些不穩定身分完整斷根。

探子抱拳稟告：“主公，曹操在宛城得勝後，雄師退回許都，但細作回報，曹操並未放棄荊州，反而抓緊練習士卒，打造兵器，彷彿在秣馬厲兵，籌辦再次南下！”王厚聞言，劍眉舒展，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。

他的手指在棋盤上停了下來，目光落在棋盤中心，那邊，恰是荊州的意味。

王厚拿起一份竹簡，遞給劉巴，“蔡氏一族上表要求減免賦稅，來由是比年災荒，百姓困苦。可我派人暗中查訪，蔡氏田產歉收，糧倉堆滿，何來災荒之說？” 劉巴接過竹簡，細細看完，沉聲道：“蔡氏此舉，清楚是摸索主公底線。”

他彷彿能感遭到曹操那陰冷的目光，正超越千裡，死死地盯著荊州這塊肥肉。

王厚走到窗邊，推開窗欞，望著夜空中閃動的星鬥，幽幽說道：“不止蔡氏，蒯氏、黃氏、習氏……這些荊州大族，哪個不是如此？大要上對我昂首稱臣，背後裡卻暗潮湧動。”夜風吹拂，帶來一絲涼意，王厚不由打了個寒噤。

“王厚……此人年紀悄悄，卻如此深謀遠慮，假以光陰，必成大患！”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謀士荀彧，沉聲問道：“文若，你說，該如何應對？” 荀彧沉吟半晌，緩緩說道：“主公，荊州初定，民氣未附，王厚根底尚淺……” 曹操眼中精光一閃，嘴角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嘲笑。

“來人，”王厚俄然回身，語氣降落而果斷，“備紙筆！”他走到書案前，放開宣紙，提筆寫下“荊州安穩”四個大字，筆鋒遒勁有力，彷彿包含著無儘的力量。

他伸手拿起一枚棋子，悄悄放在棋盤之上，嘴角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淺笑。

劉巴倉促而來，見到王厚怠倦的神采，體貼道：“主公深夜召我，但是有何要事？”王厚指了指桌案上堆積如山的竹簡，苦笑道：“荊州初定，百廢待興，這些世家大族，大要恭敬，實則陽奉陰違，令人頭疼。” 劉巴順著王厚的目光，落在那堆竹簡上，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