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要甚麼承諾?就是封王?”天子轉回襄陽貢來的席上坐好,剛纔脹紅的臉漸漸的安靜了下來:“封了王,他就放心了?”
暮春之初,鄴城之北。
曹衝想了想,又搖了點頭:“做外戚倒無妨是個濟急的例子,起碼能夠把危急能夠緩上十年二十年,但是伏皇後還很年青,我曹家的女兒就是進了宮,也做不了皇後,又如何能名正順的獨掌大權,又不讓天子狐疑?
“倉舒來做甚麼?逼天子下旨封王?”荀彧的神采很不好,身材肥胖,頭髮乾枯,一點光芒也冇有。他剛大聲說了兩句就咳嗽起來,隻得愣住話,捏起拳頭堵在嘴邊,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,咳得荀文倩心疼不已,趕緊上前來替他捶背。
荀彧痛心疾首,雙目垂淚,兩隻瘦骨嶙峋的手氣得直顫抖,說一陣咳一陣。荀文倩真是急壞了,她不斷的撫著荀彧的背,手中的絲帕染得通紅,觸目驚心。
曹衝笑了笑,推開曹彰的手道:“好了,你彆想那麼多了。將士們都在等著你,快去吧,謹慎點,父親已經說過了,在家為父子,受事為君臣,不得兒戲的。田國讓(田豫)久在北邊,熟諳那邊的情勢,你要多向他就教,莫要恃勇冒進。”
“父親!”荀文倩又是心疼又是活力,取出絲帕擦掉荀彧嘴角的血跡:“丞相大人讓倉舒來,倉舒能不來嗎?倉舒不來彆人來了,這事就好辦了?你一世聰明,如何這時候就胡塗了。”
“丞相大人手掌軍政大權,倉舒固然坐鎮江南,但是益州新得,劉備尚在交州,孫權還占著揚州,倉舒手中兵力不過三萬餘,此中張平狄五千人,滿奮威四千人,樂折衝四千人,這三人加起來靠近總兵力的一半,又都是丞相大人的親信,倉舒就算故意與丞相大人相違,又有甚麼氣力?隻怕丞相不需用一兵一卒,隻要一道號令,就能讓倉舒部下亂成一團。倉舒為了消弭丞相大人的狐疑,不吝掏空了益州、荊州的賦稅儲備,為甚麼?不就是怕丞相生疑嗎?為甚麼要怕丞相生疑,不就是因為倉舒一向在表態擁漢嗎?你覺得他就是想操縱一下天子的威望?不錯,天子親口封了倉舒為鎮南將軍,使持節,又準了倉舒的新政,但是比擬較而言,丞相大人的威望比天子的威望實在很多,即便天子分歧意,丞相要封,他還可反對嗎?”
“如何讓他曉得封王的難處?”天子恨聲道。
“你是意義是倉舒也是被逼的?”荀彧想了想,漸漸的說道。
“不消你管!”荀彧有些孩子氣的拂開荀文倩的手,狠狠的瞪了她一眼。
但是,皇後如何辦?曹家的女兒會放心做個妃子或者朱紫嗎?
“將軍,驍騎將軍有充足的糧草,又有荀都督為後盾,想來是冇有事的。”龐統輕鬆的笑道:“我們還是儘快趕到許縣去吧,將軍的任務不比驍騎將軍的輕呢。”
荀彧抬起手搖了搖,不讓荀文倩插嘴,他眼睛盯著曹衝的眼睛說道:“丞相大人是不是擔憂功高震主?”
“擔憂也不必然要封王,這個是昏招,徹頭徹尾的昏招。封王反倒讓人感覺他有不臣之心,高祖朝的韓信就是例子。”荀彧緩緩的說道:“大漢火德未滅,這個時候要封王,跟王莽走的門路有甚麼辨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