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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於意低聲道：“兒子誌不在官，即便勉強占著位置，怕也要遲早被人告密，還不如早早騰了位置。何況為醫者，也能造福百姓。”

亥時的梆子且剛敲過，臨淄淳於醫苑燈火光輝。

淳於意額頭已是紅腫一片。

“是，兒子曉得。”淳於意向來為人謹慎，但提到兒子，也忍不住流出憂色。

西側院裡正房堂屋的上首坐著一名頭髮斑白的老夫人，手纏念珠，穿著樸實，周遭的安排也是樸實高雅。

王嬤嬤趕快去扶淳於意，淳於意隻是抬開端，未曾起家。

“二老爺，您如何到現在還被她迷著眼啊！”王嬤嬤輕撫著老太太的後背說道：“那柳氏本是城北柳家的長女，那些年，在我們這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，哪知方纔入府，他們家就獲了罪，幸虧罪不至死，但門庭也是以式微，柳家除了柳氏，現下哪個不是討餬口！”

淳於老太太說完就咳了幾聲，身邊的王嬤嬤立時端起茶杯湊到她嘴邊，一手還悄悄的在老太太的背上順著。

“母親心疼，兒子今後定好好貢獻您！”淳於意這才暴露笑容，跟吃了顆糖的孩子冇甚麼兩樣。

淳於老太太道：“你先起來，後院的事你不曉得也不怪你，起來吧！母子哪有隔夜的愁！”

“本來二夫人與老太太雖說不是母女，但在旁人看來，誰不豎起大拇指誇咱家婆媳和藹，老太太因著您的子嗣，生生的擔下了這罵名！誰不知淳於家不興納妾之事，硬是在您這裡，老太太壞了端方，才讓二夫人與老太太離了心！”王嬤嬤說著說著有些哽咽。

淳於老太太從榻上直起家子：“我本來是不想管你的事，也不想插手你的那些男女情愛，你喜好誰與我都不相乾，你房裡的是非我也不想過問，可柳氏太逾禮了。仗著本身有幾分姿色，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，於上瞧不起鄒氏，於下容不得王氏。你本身說說，自她生下緹月，她不是三天兩端不舒暢，就是緹月要阿爹，要不是王氏爭氣，生下鬆兒，我真怕你後繼無人！”

一旁的王嬤嬤很有眼色，輕聲表示屋裡的丫環出去，叮嚀了幾句，又回到正房奉侍。

淳於老太太聞聲前麵幾句話，嘲笑幾聲，也不說話，坐於榻上喘著氣。

未幾一會，淳於意便抬手，緩緩道：“母親這是風燥引發的，一會兒我就去藥房拿點蛇膽川貝枇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