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福低頭立在那邊,神采木然,彷彿這大殿之上會商的是彆人的事兒,跟她冇有乾係。
遊廊外伸出去一枝玉蘭,卻還是合著的花骨朵,顫巍巍地迎著冷風,他抬手撫了撫,喃喃道:“還是花苞呢,且再等等吧。”
薛元對著匾額無聲地一笑,抬步邁了出來,對著已經換了身兒常服的太皇太後半欠身道:“臣請太皇太後金安。”
太皇太後低頭看了看,見淑貴妃身上的穿著倒還整齊,隻是神態瑟縮驚懼,伏在地上身子亂顫,她深吸一口氣:“你先起來吧。”她側頭冷冷地一個眼風打了疇昔,沉聲道:“淑貴妃到底是貴妃的品階,就是現在成了太妃,也不能這般慢待吧?她究竟是犯了甚麼錯誤,才讓掌印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把人給抓了起來呢?”
薑佑唔了聲:“皇祖母既然有工夫管七皇叔的身後事兒,想必也有工夫教淑貴妃學些端方,彆一天到晚橫衝直撞的,恁大年紀了還和人吵嘴,說出去了真是有損皇家顏麵。”
當時為這事兒還鬨了一陣子,不過被孝宗用雷霆手腕壓了下去,今後薑佑便視太皇太後為卑鄙小人。
薑佑神采忽紅忽綠,正要退幾步跑回乾清宮,卻不防備被薛元衝破了齒關,悄悄地逗弄起軟嫩的舌尖,他又俯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臣餓了,想吃皇上唇上的胭脂,不知皇上肯不肯風雅賞臣呢?”
太皇太後這話說的一片慈母心腸,薑佑蹙著眉不曉得該如何接話,薛元站出一步來擋在她身前,淡聲兒道:“太皇太後有所不知,因著寧王企圖不軌,柔福郡主留下來是當質女的,哪有給質女抬身份的事理,就算寧王現在去了,這身份總歸是不會變的。”
這孩子冇甚麼好挑的,就是年紀太小了點,還不解風情,不曉得男女間的得趣之處,方纔如果換個知情見機的,隻怕早就傾身相就了,可他恰好不想換人。
薛元看了看被咬的發紅卻冇破皮的指尖,曉得她大怒之下還留了力,便立在原地無法地笑。
薑佑一怔,撇嘴道:“祖母何必這麼費事,直接打發淑貴妃去太廟守靈不就成了,那地兒清淨,讓她在那邊聽聽經,也好收收性子。”
她話還冇說完,就見淑貴妃法度踉蹌著,被孫拜年扶著進了殿門,一見她便‘撲通’一聲跪倒在地,向前膝行了幾步:“姑...太皇太後救救臣妾吧。”
薛元瞥見她微張著嫣紅的唇瓣,心頭一漾,伸手把人攬到懷裡,一手搭在她的脖頸上,悄悄摩挲著,硬是忍住了冇探出來。
薛元攏著袖子,膝頭刺繡的金蟒張牙舞爪,他卻還是溫暖笑道:“臣想著過年的日子,太皇太後又返來了,總關著淑貴妃娘娘也不好,便把她放了出來,也能奉養在您擺佈。”
這點薑佑倒是不胡塗,擺了擺手道:“我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,要不是看在掌印的份上,太皇太後那裡有這麼輕易罷休?”她又儘是不忿地用腳挫了挫地:“本覺得能過上幾天清淨日子了,冇想到才送走小鬼,又來了個閻王,位分高本領大,我都等閒何如她不得。”
太皇太後拿著皇家親情說事兒,薑佑也不好一口就拒了,她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辯駁的來由來,隻能道:“這事兒事關嚴峻,臨時不急,等年後朕和司禮監禮部籌議了再做決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