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樂夜未央_1、地節四年的序幕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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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仆勿惱,舜也是不得已。昨日陛降落詔:未奉天子詔令,任何人不得入長樂宮。”許舜也斂了笑容,極慎重地解釋。

想到這兒,杜延年忍不住又長歎一聲,還冇從無法的情感中擺脫,馬車一個急停,他固然一向扶著銅製的車較,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前一衝,胸口正撞上前麵的轅木,幾近痛撥出聲。

許舜不由怔忡了半晌,隨即苦笑,按劍執禮:“太仆是宣成侯的親信,皇太後豈會將太仆拒之門外?”

“夠了!”劉詢的語氣還是安靜,但是,此中無庸置疑的冷冽更加較著,令史高與金安上再不敢開口,隻能沉默低頭。

長安城內喧鬨了一夜,天子便在高高的宮牆上聽了一夜,直到東方欲曉,纔在金安上的勸說下返回寢殿。

任職太仆的建平侯杜延年也不例外。

輿馬之事是太仆的職份,杜延年以為這個來由應當是挑不出馬腳的,卻不料許舜雖是無從辯駁,卻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車前,不肯讓步半步。

來長樂宮的一起上,杜延年早已將前後想得一清二楚,對霍氏的了局竟是半點不測都不感覺。

杜延年見狀,一口氣堪堪堵在胸口,不管如何也吐不出口,神采漲得通紅。

杜延年心中一緊,麵上卻不露半分,淡淡地反問:“不知長樂衛尉所說的陛下是東宮還是西宮?”

“主上,宮中各門皆奉詔禁閉。”金安上並冇有入內,而是在門前躬身稟告。

很久也不聞天子開口,金安上昂首望了天子一眼,但是,角樓隻要牆角亮著一隻油燈,光芒暗淡,劉詢又恰好站在暗影中,他實在看不清天子的神采,心中不由有些七上八下,不過,如此情勢危急,他實在不敢冒險,躊躇半晌,便沉聲開口:“主上,長信宮權重……”

禦者是他的親信私屬,聞言雖是一怔,手上卻冇有緩半分,立即拉動轡繩,差遣車前的兩匹馬調頭向東而行,由甲第間的夾巷中轉夕陰街,再沿著那條大街向北便到了北宮與武庫之間的太常街,這時,便能夠看到長樂宮的宮牆與矗立的西闕了。(注1)

杜延年心中一凜,隨即淺笑而立,對許舜攔車阻道的行動視而不見,語氣暖和地解釋:“前日中太仆上報,長樂宮新入輿馬整齊不齊,雖已令大廄令當即措置,延年猶覺不安,故親來察看。”

許舜心驚不已,剛要退步讓開,又是一個激靈回過神來,連連苦笑:“舜職司地點,不敢從太仆之言。”言罷竟是一揚手,宮門衛士立即圍了過來,橫戟執铩,氣勢凜冽。

對長安城中的住民來講,哪怕一夜無眠後,心中還是忐忑不安,有職司在身的人卻仍然不得不出門。當明天子親政以來,勵精圖治,五日一朝,躬親聽事,丞相尚不敢懶惰,公卿百官又豈敢不奉職守?

以大漢軌製來講,皇太後有廢立天子之權,能夠說,長樂宮之主纔是當今天下最高貴的人。當然,霍光既薨,今上躬親理政已有兩年,杜延年也不會期望,皇太後一封聖旨便可行廢立之事,他來這裡,所求的不過是自保。

“長樂衛尉!”杜延年的神采一沉,有些動了真怒了。

清脆的鑾鈴聲突破了嚴峻的對峙氛圍,讓許舜的神采驀地大變,待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愈發清楚,他不由顯出錯愕的神采,回身便往長樂宮的西闕疾奔。杜延年也是神采驟變,但眼底竟顯出一絲豁然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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