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樂夜未央_2、西闕前的堅持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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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謹受教。”長禦再次低頭施禮,前額緊緊抵在車內鋪著毛氈上。

不管是被尊為太皇太後還是皇太後,她都是大漢最高貴的女性,即便今上與皇後皆比其年長,皇後更是其親姨母,在她麵前也必須稱臣施禮。

許舜微訝,卻無言以對,隻能看著杜延年笑著叮嚀禦者:“回家!”

年長的女官微微皺眉,卻冇有再對峙,鬆開手便起家出去,竟是親身去傳詔了。

上官太後冇有立即答覆,雙手緩緩玩弄腰間繫著淳黃圭的四采黃赤綬,過了一會兒,才悄悄一笑:“無妨。許舜既然冇有封閉宮門,可見斷無縣官詔命。”

“長禦,她也是美意。”上官太後歎了口氣,擺手製止年長女官的究查,“泊車吧!”

不管如何,現在,許舜冇有勇氣辯駁她的決定。

傳詔的長禦正回身要進車輿,聽到許舜的急語,不由嘲笑回身:“陛下出行豈是無事?長樂衛尉……”

她是孝昭天子的皇後,孝昭天子早逝,朝臣議立昌邑王劉賀,劉賀繼位後即尊其為皇太後,但劉賀即位僅二十七天就因昏亂無道而被廢。隨後,朝廷議定所立,共推衛太子之孫,也就是當明天子,以孝武天子曾孫入繼帝統。今上即位,按製尊皇太後為太皇太後,但是,不久,便以故昌邑王不入帝統為由,仍稱其為皇太後。

大漢天下,她真想做甚麼,連天子都冇有體例禁止,何況許舜隻是戔戔的長樂衛尉,說得淺近淺顯一些,他也就是長樂宮的看門人,但是,史高之前來傳詔時就表示了他——最好也彆讓皇太後出宮,這會兒,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嚐嚐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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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太後陛下,現在泊車,隻怕陛下便出不得宮門了。”年長的女官擔憂地勸道,“還是不睬會為好。”

“婢斷無此意!”長禦錯愕地辯白。對主不忠,不管何時何地,都不是百死莫贖的極刑。

許舜站在宮牆上,極目瞭望未央宮東闕。待看到衛士倉猝行動,皇太後車駕未近宮門,那道高高的宮門已經翻開,統統衛士歸位執禮,他不由長鬆了一口氣,抹去額頭的盜汗,漸漸走下宮牆。走過宮門,他俄然發明杜延年的軿車還在,不由一愣,卻快步走疇昔,不解隧道:“建平侯還不去太仆寺?”

自從地節二年代替鄧廣漢任長樂衛尉,許舜才垂垂熟諳上官太後。他很難對彆人說清楚上官太後是如何樣的一小我。的確,與之前他所聽到的傳聞一樣,上官太後待人暖和,固然身份高貴,但是,對一應起居諸事都冇有甚麼嚴苛的端方,是很隨和的一小我,但是,越熟諳,他越感覺這位皇太後絕對不是普通人以為的那樣——隻是霍光手中的傀儡。

許舜一個激靈站起家,奔到皇太後所乘的紫罽軿車旁,孔殷地言道:“皇太後陛下,臣有事稟奏,請陛下準予晤對。”

車身稍稍震驚了一下,緩緩停下,長禦鬆了口氣,卻聽年青的皇太後淡然言道:“既無背主之心,便不要思慮過量,乃至言行失了分寸。”

絲維飛舞,毛罽輕響,馬車卻冇有任何停下的跡象,最後緩緩行過許舜的身邊。

遵循禮法,上官太後應當是太皇太後。

宮門本來就是敞開的,許舜還冇進三出闕,就見先行的導騎緩緩而出,直抵宮門的直道上,紫罽軿車在鹵薄、屬車的簇擁中緩緩駛向西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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