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縣令的投誠是值得的。

馮蘊扯開一看，內裡寫著兩行超脫的小字，“為免愛姬捱餓，以糧相贈。莫忘商定，早日來投。”

如果北雍軍趁著南齊內鬨強行渡河，出兵攻打信州，再藉由鐵騎上風長驅直入，到時候就算蕭呈登上大位，也必會自亂陣腳……

反觀馮敬廷，焚燬糧庫，放火燒城，的確罪大惡極。

然後又叮嚀，“清算清算，明早解纜去靈山寺。”

馮蘊：……

“輜重營已至淮水灣地，安營紮寨，工匠營也已然趕到，在沿河要地挖壕溝、做圈套，壘防備工事……”

“我們府上要不是有女郎弄來的糧食，你我也要做流民了。”

由此開啟了長達三年的齊晉戰役。

就算不肯全信，也會派人刺探，必定會發明蛛絲馬跡……

裡頭有碼得整整齊齊，二十石粟米和宿麥，未幾很多。

“一個寺院很多少人，上高低下全殺光？”

馮蘊和邢丙互換個眼神，握緊本身的小彎刀，以防萬一。

淳於焰竟然冇有玩半點把戲？

邢丙曉得她的企圖，神采略顯憂愁，“立秋後，氣候逐步轉冷，食不飽，居無處，不知又要餓死凍死多少人……”

馮蘊謝太小和尚，由他帶路往靈山寺去。

那天在花月澗，淳於焰許她五日之期和二十石糧。

數量不算多，但馮蘊現在就像個要飯的。多不嫌多，少也不嫌少，給糧就要。

如果裴獗不肯信她呢？

那場仗打了整整三個月，兩邊都勞民傷財，損兵折將，打到寒冬時節，在淳於焰的促進下和談休兵。

她調侃道：“小師父是連夜剃度削髮的嗎？”

馮蘊安靜地聽完，安靜地一笑，“盯緊便是。”

馮蘊讓邢丙將車棚敞開，一眼便能夠看到裡頭空空蕩蕩。

當時，裴獗為了李桑若，狠心將她送出中京。一個孤苦的棄婦身處安渡，不免受人熱誠。在極度痛苦和痛恨中，她諒解了示好的父親，也諒解了蕭呈。

“噓……小聲點，我們哪不足糧？也就將軍顧恤女郎，運來的那兩車，如何夠用……”

三年後，蕭呈再次遣使和談。

蕭呈是個心機深沉有膽有謀的男人。

馮蘊換了一身輕浮寬衣，冇穿女裙，看上去就像哪個大戶人家的清俊郎君，很惹人諦視。

邢丙是行伍出身，不消馮蘊教誨，就曉得眼睛往那裡看，耳朵往那裡聽，當天下午回府，他興沖沖就到長門院來稟告。

這座寺院就在石觀縣城的東邊，很近，但走入古刹，除了帶路的小和尚，馮蘊冇有看到一個僧眾。

馮蘊將靈山寺察看了一遍，除了存糧的密室，彆的處所空空蕩蕩，潔淨得能夠餓死老鼠。

騙裴獗，也騙齊帝，目標隻為逼宮……

以蕭呈的性子，仍會挑選和談。

靈山寺在淮水以北的石觀縣，離安渡郡府城有五十來裡。石觀縣是離淮水比來的一個縣鎮，一起疇昔，官道上碰到很多流民。

馮蘊表示他出去，阿樓放輕腳步，在她跟前行個揖禮，又四下裡看看，這才俯到馮蘊的耳邊。

馮蘊不曉得這個寺院裡產生過甚麼，趁著梅公子搬糧，她去了一趟前殿，跪在菩薩像前，合掌深拜三下，這才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