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換了一身輕浮寬衣,冇穿女裙,看上去就像哪個大戶人家的清俊郎君,很惹人諦視。
“林姬出府,見了個老相好……”
馮蘊問小和尚:“贈糧的朱紫可有彆的交代?”
年紀悄悄如此淡定,不愧是淳於焰調教出來的人。
馮蘊不曉得這個寺院裡產生過甚麼,趁著梅公子搬糧,她去了一趟前殿,跪在菩薩像前,合掌深拜三下,這才分開。
小和尚不看她,垂目長揖一禮,“回安渡尚需時候,女郎快些解纜吧,天晚了可不安生。”
但蕭閃現在不會來攻。
馮蘊差人去探聽了一下。
馮蘊行禮,不再多說甚麼,隻是將隨身照顧的一張梅花木牘遞給小和尚。
蕭呈的密意長久地彌補了她在裴獗那邊遭到的打擊和熱誠,讓她信賴了他們錯過的三年隻是上天的磨練,信賴蕭呈三年來從未有一日健忘過她,信賴他奪帝位、攻北晉,乃至不得已娶馮瑩,都隻是為了救她離開苦海,將她從裴獗的手裡搶歸去……
“阿彌陀佛!”一個小和尚從城門東北角走過來,對著馮蘊便是哈腰作揖,“貴女但是馮氏女郎?”
“女郎有所不知。”小和尚彷彿看出馮蘊的迷惑,淡淡地笑,“前陣子寺院的僧眾都死光了,憑藉民也早就逃脫……”
在她的共同下,蕭呈巧施誹謗計,策反了裴獗麾下三員大將,在戰前釜底抽薪,導致裴獗敗走平城,而她回到了南齊,回到了蕭呈的身邊……
次年入夏,烽火重燃。
如果北雍軍趁著南齊內鬨強行渡河,出兵攻打信州,再藉由鐵騎上風長驅直入,到時候就算蕭呈登上大位,也必會自亂陣腳……
不過,如果裴獗肯信她,蕭呈就不會再像宿世那樣順利了……
馮蘊謝太小和尚,由他帶路往靈山寺去。
本來,石觀縣令郭懷德在北雍軍鐵蹄到安渡郡時,便直接降了,裴獗原地委任,讓他暫代縣令,打理碎務,縣府的屬吏也都原封不動地儲存了下來。
蕭呈是個心機深沉有膽有謀的男人。
小和尚冇有否定,目光裡有幽幽的涼意,“他們都該死。”
眼看離立秋不敷十天,她有點按捺不住。
她當時清楚地從蕭呈的眼裡看到了對她的癡和愛,如是真的。
就算不肯全信,也會派人刺探,必定會發明蛛絲馬跡……
小和尚視野下垂,“小僧的仆人。”
馮蘊望著南窗外飛回的燕子入迷。
沙彌道:“女郎的車標小僧認得。有朱紫差小僧在這裡等候女郎,請隨我來。”
由此開啟了長達三年的齊晉戰役。
“輜重營已至淮水灣地,安營紮寨,工匠營也已然趕到,在沿河要地挖壕溝、做圈套,壘防備工事……”
做中間人的還是淳於焰。
“淳於焰殺的?”馮蘊脊背微微發寒,想到方纔走過的大殿和禪院裡曾經橫七豎八倒滿了血泊裡的死人,渾身不免發麻。
靈山寺是安渡郡第二大寺,石觀縣又冇有遭到北雍軍的打擊,怎會隻剩下一個小和尚?
靈山寺在淮水以北的石觀縣,離安渡郡府城有五十來裡。石觀縣是離淮水比來的一個縣鎮,一起疇昔,官道上碰到很多流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