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節,本該莊稼收成,籌辦秋播的,可戰事打亂了稼穡,近年來大量農田荒廢,莊稼變成了野草,看上去蕭瑟一片。
陳氏是溫行溯的親孃,對兒子那點心機門兒精。
餓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,苑嬌想想就有點悲觀。
苑嬌垂目,搖了點頭,“甘心如何,不甘心又如何?阿娥你看,我們覺得文慧傻,誰知她纔是最有腦筋的阿誰。你看她……都做玉堂春的大管事了。”
馮蘊不想再提這個,走出房門,叫住邢丙。
“這個死腦筋,不要管他。”陳氏對她和前夫生的這個兒子非常頭痛。
“我手心也磨出繭子來了,臉也曬黑了。”
“殿下自有殿下的運營,馮家又不止一個女郎……”
陳氏垂下眼來,“會。天然會。”
“跟阿母說說,夢到甚麼?”
將軍府邸不是她名下財產,田莊是。
“你親身跑一趟,交到尚書令馮公手上。”
馮瑩也鬱鬱的,“大兄不喜好我。”
隔壁院裡,兩個仆女扶住馮瑩坐在床頭,正替她擦汗。
安然很心疼他家殿下。
馮瑩嬌羞地嗯一聲,偎進母親的懷裡。
很快,就響起馮敬廷的痛斥。
苑嬌膽量比她小,吃了幾次虧,不敢再等閒招惹。
特彆當她看到莊子外那一片盛開的荷塘,內心更美了三分。
“文慧這個賤人,必不得好死。苑娘,你還記得阿誰方公公嗎?”
“我們是鬥不過馮十二的,算了吧,阿娥……”
同日,南齊竟陵王府邸。
看老婆當了管事,歡愉得合不攏嘴巴,邢丙也打心眼裡歡暢,累得一臉是汗,仍然不肯歇下。
但這是馮蘊的退路。
看到陳氏過來,馮瑩喚一聲阿母,淚光楚楚。
馮蘊道:“將軍府是將軍的,我隻是暫住。”
陳氏嗔她,“傻孩子,三郎是做大事的人,如果像彆的郎君一樣,把後代情長掛在嘴邊,阿母還瞧不上他呢。”
“馮十二作踐我們,等將軍回府,我們告她的狀……”
“夢到阿姐……”馮瑩垂下眼睛,“阿姐拿彎刀刺我,說我搶了她的子偁哥哥,她要把我的肉,一片一片割下來喂她的貓,娘,阿姐她真敢……”
蕭呈的視野凝固了好久,這才拉開抽屜將藏在裡頭的畫卷取出來,平鋪在桌案上。
而她,將會是花溪最大的地主……
“阿瑩又魘住了。”
馮瑩:“還要等多久?阿母,阿瑩都及笄了,再不嫁,都要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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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攤開雙手看了看,又摸摸本身的臉,眼淚都要掉下來,“伱我現在能倚仗的,唯有幾分姿色罷了。如果這點姿色都被馮十二作賤冇了,那裡另有前程?要讓我一輩子看馮十二的神采用飯,不如死了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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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提到盧三娘,韓阿婆當即紅了眼圈,“你阿誰阿父當真是個薄情寡義的牲口。三娘子跟前,那叫一個小意和順,要不是她把陳夫人母女幾個接返來,哪會曉得他在內裡早就有人了……”
又眼神鋒利地看疇昔。
田莊靠近界丘山,在一個叫花溪的村落。
綺山堂裡的燈火,一夜未滅。
馮蘊笑了笑,看向院子裡幾個忿忿不平的姬妾,“阿婆但願我跟她們一樣,困在那座宅子裡,為同一個男人的恩寵打得頭破血流嗎?”